轻笑道:“那这么说,全都是我的错了?合该我给你赔礼才是?”
史云腴听出眼前人的阴声怪气,可她这会儿哪有功夫跟他废话?
史云腴拎了拎脚边的裙摆应声说:“赔礼倒不必。只是我问你,你还打算这样抓着我的脚踝,抓到几时?”
道貌岸然,
这会儿子怎么不见他知廉耻了?
史云腴不由冷笑。
谢沉书这才反应过来自己的所作所为,赶忙将手松去,耳朵跟着便红透了耳廓。不过好在夜色深沉,史云腴瞧不清他羞愤神情,若不然定又是一番风雨。
只是经此一闹,二人倒是扯平了。
谢沉书躲避着黑夜里史云腴垂落的目光,他有些无法自处,史云腴也同样在原地踟蹰。
沉默,在今晚显得愈发寂静。
谢沉书坐起身,怔怔望着手心残留的触感,回神问道:“清风使,你这大费周章地往我铺前来,是要做什么?”
史云腴侧耳起他那从明厉变为暗哑的嗓音,不觉勾起了嘴角。
谢沉书却正惑然着她为何不答。
檐外的雨滴细数起时间的漫长,谢沉书忽被一道微弱的火光照亮眼眸,火苗在暗夜之中跳动,忽明忽灭着眼前人姣好的面容。他望见她鬓边的碎发随风而动,他听见两只狼犬的喘息声浓厚热烈。
火苗燃烧着今夜的寂寥,焚透了他们彼此对望里的漠然。
“你觉得我要做什么?”史云腴如是说。
谢沉书却注视着她掌心火光,不敢置信地怒斥,“清风使,你故意的——”
话音落去,史云腴蹲在谢沉书面前放肆发笑,“对,我是故意的。怎么?难道只准你擅自吹灯,就不准我故意摸黑行路?无名某,咱俩扯平了。”
谢沉书看着眼前人的得意模样,不禁暗骂其锱铢必较。
还有…谁是无名某——
可史云腴并没有留给谢沉书反驳的时间,瞧她幽幽燃起了他枕边的灯盏。而后泰然自若将烛灯端起,史云腴就宛若瞧不见谢沉书般,提裙从他身上一跨而过。
谢沉书此生见过人面兽心的臣,也奉过加膝坠渊的君,却独独在史云腴的身上体会到了挫败感。
他将手指着眼前人转了个圈,才刚说了句:“你这女人…”
玄青竟狠狠踩着他的大腿,追随史云腴而去。谢沉书又言了声你,飞琼便又昂首自他铺上踏过。谢沉书的话就这样被接连打断,一个个湿漉的掌印对称在他的大腿之上,那声你就成了…
“你们——”
欺人太甚。
谢沉书攥起了拳,这就起身理论。
谁料,他方抬眼就瞧见飞琼露着尖锐的獠牙,满脸凶相守在史云腴身后,似乎是在提醒他切莫靠近,否则后果自负。好汉不吃眼前亏,谢沉书当是能屈能伸,瞧他即刻便装作若无其事地坐下。
史云腴听见了身后动静,并未回眸关注。
她只随手将烛灯搁下,跟着从木箱中掏出一套卷好的铺盖,便搁在了距离谢沉书不远处的地板上。
“你要——睡在这儿?”谢沉书惊奇发问。
史云腴背身整理着床铺,轻声答曰:“这里总共只有两个房间,不睡这儿,你叫我睡哪去?若不然你想睡厨屋跟柴火堆作伴,我现在就帮你将床铺移过去。”
“你叫我睡厨屋?”
谢沉书实在难以置信。史云腴嗯了一声钻进被窝,顺带着吹灭了床头灯盏。
她听见谢沉书说了句:“休想。”
夜雨绵绵,屋内大抵是因为少了那半扇门的遮掩,多少透着股阴冷的潮湿感。
史云腴故意转过身背对着谢沉书,将头半埋在被子里,困倦道:“行了,你瞧连你也不想睡厨屋,那咱们就别再费口舌。再说昨日我也是睡在这儿的,而且从今日开始到你养好伤前的每一天,我都会睡在这儿。你要是觉得不好,大可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