们魔界还要参加切磋会吗?”
弟子切磋会是修、魔两届联合举办的大赛,两界各宗门筑基期到金丹期的弟子可以参赛。
名义上是友谊赛,以切磋问道、共同进步为目的。
但谁都知道,这关系到两界各自的颜面,哪一届都是暗流涌动,死伤不在少数。
阎刹与百里晏川除了偶尔私斗,大部分时间都是在切磋赛场上一决胜负。
在那几百年的时光里,切磋会魁首直接被两人包揽,不是阎刹就是百里晏川。
要较真起来,阎刹拿到的魁首要略多些,这让魔修们在修界灵修面前脸上都倍儿有光。
粗眉魔修说完,一旁的人默默答道:“可尊上并未下令说不参加,各宗门也在筹备中呢,应该是要参加的。”
“唉。”粗眉魔修叹了口气,抬手捧起一片雪花。
阎刹的死讯传出后,在魔界上下引起轩然大波,从百官到民众纷纷表示要讨伐修界。
然而葬礼都结束了这么久,事情也一直没个定论,就这样轻轻揭过了。
只从街头巷尾传出一个小道说法,阎刹和百里晏川在南境切磋时,她发生意外以至身死,并不是百里晏川杀害的。
北冥与南境都在三界之外,恶劣的天灾时常发生,并不适合居住。
南境地界内放眼望去渺无人烟,说她是出了意外,众人虽有疑虑,却也拿不出证据。
事情发展成这样,倒也没出乎阎刹意料之外。
她的师尊大人一直就是求和派,这样大的事情要真的细究,必定伤了两界和气。
反正人都已经死了,倒不如拿这件事去与修界谈条件,还能表明他的诚意,让他坐稳魔尊的宝座。
这段时日,魔尊曾与修界往来好几次,她又不是不知道。
她身体渐好,顶着薛刃的身份继续在白魔神手底下做事,顺理成章地成为切磋会的护卫小队队长。
也看着原本与白魔神同级的黑魔神临魈逐渐高人一等,即将脱离黑魔神一职坐上少主之位。
出发去修界的前两日。
夜黑风高之时,阎刹换了夜行衣,一路穿过风雪上了骨山,来到自己坟前。
却猛然发现这里已经站着一个身影。
她屏气凝息隐藏自己的存在,贴在光秃秃的碎石块后悄悄观察。
坟前的颀长人影穿了个拖地的宽大黑袍,与夜色融在一起,苍白的侧脸看不出年龄。
他沉默地立在坟前,肩头积了一层薄雪,不知站了多久,也不知在想什么,阎刹也就僵着身子一动不动。
寂静一片的山林中仿若无一活物。
就这样僵持片刻,阎刹看见他蓦地弯身,伸手拂去碑上的落雪,轻轻抚摸碑刻的“阎刹”两个大字。
眼神似乎柔软悲伤了许多。
他捂住面庞,又沉默半响,才拖着长袍缓缓离开。
确认他彻底离开不会返回后,阎刹才从石块后走出,覆着一层透明法力的眼中情绪复杂。
她的师尊——魔界魔尊,总是叫她看不懂。
说起这位魔尊,她常常感觉他十分冷漠,有时又会觉得他其实很在意自己,似乎也有那么一点师徒之情。
他将她救下,带回魔界抚养长大,教她法术与战斗技巧,将她封为少主寄予厚望。
诚然他们比起普通的师徒要多那么一些疏离,但他对她来说,总归是一个很重要的存在。
若论阎刹在这世上有哪些值得牵挂的人或感情,魔尊白寐必然算一个。
只是他们在某些事情上的观念分歧过大,阎刹不能对他毫无保留。
甩开杂乱的想法,阎刹绕至坟墓后方,她谨慎地没有在雪地里留下脚印,而是跳到此处的树梢上。
这些土还新鲜着,里面虽有工匠浇筑的石灰砂浆,但这对阎刹来说,不会比切豆腐更难。
只是不能随意破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