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一丝,那纤细的一丝焰针只需一瞬便到了斐望身前,他瞳孔微张,还未看清轨迹焰针就擦着颈脖飞了过去。
有什么重物倒地的声音,斐望腿软得几乎站不住,僵硬地转身。
只见一个穿着侍女服饰的人影被包裹在橙金火焰中,不一会就只剩一团灰烬。
自斐望入宫以来,宫内时不时就会混入一些奸细或是杀手,不是被阎刹就是直接用火烧了就是摘掉脑袋再一把火烧个干净。
一句多余的话都没有,她甚至不审讯,完全不关心这些人是谁派来的,又有何目的。
阎刹收起指尖的火,转身向里。
斐望敲敲发软的腿,亦步亦趋地跟上。
“少主,寝殿已修缮完毕,果脯也已备在桌上了。”
“好。”阎刹没有多余的字,说罢就兀自回房。
他之前千方百计要跟阎刹回来时,说自己什么都愿意做,即使是下人也可。
缓兵之计而已,待他爬上阎刹的床,成了少主夫君,还怕什么,再不济也是个夫妾。
可万万没有想到,阎刹的床这么难爬,他居然到现在都没有成功。
从来到烈焱宫的第一天到现在,阎刹将他扔在宫中,也没有一句吩咐,他到现在都还无名无分。
当然,宫中下人也不敢真的拿他当干粗活的杂役使唤,默认他是少主带回来的面首,只当半个主子伺候。
除了阎刹。
每每与她接触,她只会使唤自己做事,倒真把自己当下人了。
他清楚自己若是在阎刹面前暴露心机,下场不会比那位已成灰烬的无名侍女更好。
可他要的从来不是苟活。
在她背后看不见的黑暗中,斐望思及此,那双漂亮勾人的狐狸眼闪过一丝狠辣。
这还是他与阎刹待在一起时,头一回表露内心的真实情绪。
就快要走到寝殿,阎刹倏忽停住脚步,斐望连忙收起不该有的表情,又换上一副楚楚可怜的无辜样。
“你还跟着我做什么?”阎刹转身问他。
斐望低眉顺眼:“少主看看寝殿修缮得满不满意,若有不合心意之处,再吩咐奴就是了。”
阎刹点点头,踏进寝殿煞有介事地四处环顾。
首先是长桌断了的桌腿已被重新更换,地面上粗砺的玄铁石都被擦得平整油润,墨玉床更是光可鉴人。
里侧的墙面上挂满了各式武器。每一把都经过精细的保养,闪闪发亮。
阴玄木长桌上放着一包果脯,阎刹随手捡起几颗扔进嘴里嚼吧嚼吧。
“尚可,你下去吧。”
一旁低眉顺眼的斐望掀了掀眼皮,瞥向原本断掉的那条桌腿。
白日找来工匠修补时,老工匠一筹莫展地望向他,苦恼道:“这万年阴玄木本就罕见,还需找到与这张桌子颜色、纹路皆匹配的,恕老夫无能为力啊......”
斐望:“你库里没有阴玄木存货?”
工匠:“有是有,老夫来之前还带了些,只是恐怕与这桌匹配不上。”
说罢领着斐望去看他带来的那些木材,斐望逐个看了看,指着其中一枝道:“就这个吧。”
工匠大惊:“可这只是千年阴玄木,颜色也浅,与那长桌相比过于低阶了。”
“你已是都城内资历最深厚的能工巧匠,若你都修不了,他人更无这本事,”斐望振振有词,“少主今日归来便要看到修好的木桌,你能在她回来之前寻到合适的阴玄木吗?或是去骨山中另砍一株?”
工匠忙摇头,那万年阴玄木都长在骨山迷沼深处,若非大能,别说砍树,进去了都别想活着出来。
“那就对了,无论无何,让少主满意是最重要的,”斐望拍拍老工匠宽厚的肩。
“颜色浅就刷漆,再统一将桌腿雕上花。”
“那要不要将桌子掉一头,将外侧的桌腿藏进去。”工匠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