隆一一”
天空响起一声炸雷,是实打实的惊雷,似是天道在警告。
然而她如若未闻,终于结印完毕,自她眉心飞出一滴鲜血,悬浮在面具的上空。
她终于睁开眼,看着地上黑衣人的面具。顿了顿,轻轻揭开。
这是一张什么样的脸啊!
皎洁如月,素雅似雪,竟是一张美丽到独角兽都自惭形秽的脸。
身为男子,却美丽得雌雄莫辨,秀丽绝伦,如鲛人伤心到极致而落下的珍珠,莹莹生辉。
血珠滴落他眉心,无声融入。
韶音浑身一颤,脸色苍白三分。她唇上没有血色,抿得紧紧的,双手连拍他身上几处穴位。
这是锁魂阵。
他身体刚冷,体内一口气息要尽未尽,既是死人,又未死透,正好她施展灵魂契约的秘术。
她终究还是不能看他死在这里。
自此往后,除非她死,否则他就可以借她的命。这种邪术,满天下没有几个人会。但她一路飞升那些年,遇到的“师父"很多。
没想到用在此处。
喘了口气,她眸光一瞥,拿起草地上那张红光熄灭的面具,甩了甩露珠,重新扣在他的脸上。
又拿了只储物袋,顿了顿,将他整个人收进去。储物袋不能装活物,但他如今算不得活物,倒是方便了。“要去天阙了。“她抓起储物袋,系在腰间,站起身踉跄了下,继而望向北方。
原本上三宗,去哪个都行。去天阙,可以抓只凤凰当坐骑,很是不错的。
如今,她一定要进天阙了。只有天阙弟子,才能进入秘境,遇到凤凰。
她需要凤凰之血,救活他。
夜深露重,此刻离天亮还早,旷野被一轮弯月照着,墨色无际,暗影重重,神秘而悠远,如蛰伏的巨人。往常入夜从不可怕,因为有人要么连夜带她赶路,要么点火、亮灯,坐下来歇息。
虽然他穿着黑袍子,戴着邪异面具,说话声音还嘶哑古怪,但她从没觉得寂寞过。
现在重新变成一个人,寂寞的空冷感袭来,一时令她心肺寒彻。缓了缓,才重新习惯过来。
“走了!”
她低声自语,抛出飞剑,纵身一跃,驾驭飞剑冲上高处。
离开风夕城时,金仙选取的方向是北方。往左是星零城,往右是七海城。
七海城要近一些,省去大半日工夫。
韶音吃了一粒易容丹,化为一名圆脸儿可爱的少女,把紫衣穿在里面,外面罩了一层从家带来的衣物。身上的配饰没有动,这是金仙买给她的,非常漂亮,想来是用了心思挑选的。
前往七海城的路上,韶音在一片荆棘丛的上方,发现一张飞毯。顿了顿,她降落下去。
“前辈?"她将飞毯捏起一角,往四周唤道。神识放出去,许久不见人影,她沉默下来。去风夕城的路上,她和金仙认识了一位金丹女修。爱喝酒,爱唱曲儿,曾邀请她坐飞毯上研究阵法。韶音记得她快要结婴了,因为故友困在风夕城,才前去相助。
这一场变故,太多人丧命。
韶音将飞毯叠起,就地安置,立了座碑,并设下遮风挡雨的阵法。
留待有缘人吧。
最后看了一眼,她再次御剑离去。
一个时辰后,一名头发披散,法衣褴褛的女修,拄着拐杖走来:“哪儿呢?我的飞毯呢?掉哪儿了?”寻了许久,始终不见。她累极了,一屁股坐下,靠在一个小土丘上。
墓碑?谁会忌讳这个。
然而当她靠坐上去,眼前场景陡然一变,不再是小土丘,而是折叠得整整齐齐的飞毯。在它旁边,是一块牌子,上书“行善事,莫作恶”。
“谁干的?"女修嘀咕着,她的飞毯也算是件宝贝,怎么没被人看上拿走,还立了块牌子?
莫非是相识的道友?
女修珍惜地伸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