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桑听见外面起了风声,天色也跟着暗沉下来,像是要降雨。
风声掠过梢头,远远的传过来她像惊弓之鸟。
杨叔将地上的狼藉收拾了抬头看见沈桑还立在一旁脸色也比方才白了一些,以为她是被吓到了,“人没事就好,一件死物碎就碎了,沈小姐先上去休息一下,等晚饭做好了我再叫你。”
沈桑点了点头应下有些机械的走上楼。
回到房间之后她把窗帘拉上,灯也关掉躲在墙角,手还有些颤抖,此刻已经不知道是心理还是身体在作祟了,她只是觉得好难受,旧疾不能痊愈一旦复发便是陈年阵痛。
没有什么能够抚慰这种灼烧。
外面的水汽落了下来,滴答滴答的声音更让人觉得潮湿的黏意无孔不入,她的心情越来越烦躁,她想抽烟了。
她刚学会吸烟时烟盒和火机从不离手,那是她的糖,戒了之后现在想要找到一根都是奢求。
隔着一扇玻璃越来越滂沱,肆虐得像是要把整个世界吞没,沈桑左手手指互相磋磨着,良久她喉咙间无意识的滚动随后吐出一节无意识的音调,她抚着身后的墙站起。
她要去买烟。
下了楼她并没有见到杨叔的身影,她没有找到雨伞不想再麻烦了索性直接冲进了雨幕,左右也才几步路的距离。
雨滴砸在身上消除了一些躁,意风从耳边吹过的一瞬,沈桑没来由的讲了一句脏话,真希望世界末日就是今天。
她走到店里掀开帘子:“老板拿一包这个。”
“35。”柜台里面的人低着头打游戏,在骂队友的间隙里说了一句。
沈桑又顺手拿了个打火机一起把钱转了过去。
她走出店门并没有急着回去,而是走到一旁的屋檐下面。
她把烟塞进嘴里,打火机窜出蓝色的火苗只一瞬又被风吹熄,沈桑接连打了两三次终于猩红的火点顺着烟纸往上烧。
深吸一口久违的味道抚平了她的心里的空白和焦虑,她身后靠着的墙虽然冰冷,身体却逐渐暖了起来。
沈桑望着屋檐下断断续续的水珠组成的珠帘,轻笑一声何苦要跟自己较劲,有时候放纵才是放过自己。
黑色的幻影驾驶在雨幕里,闻瑾身体松弛靠在后座上双眸微阖,英挺的眉宇间有几分褶皱。
前面的司机透过后视镜看了一眼,这些天老板的心情看上去不大好,以往他也不喜欢那些应酬喝酒的局面,从来都是推拒,现在却是一场接一场像是要借着由头把自己灌醉。
闻瑾虽然喝了很多酒但意识还算清醒,清醒到沈桑的脸在面前挥之不去。
事情第一次超出他的预期,而他所有的干涉看上去都是在强求,棋局如一盘散沙,他手足无措。
快要到家时,闻瑾余光看向车窗外视线掠过一个熟悉的人影,眸光立刻凝住了。
“停一下。”他沉声道。
他下车让司机把车先开回去自己朝那道身影走去,她发丝湿了几缕,水珠顺着从上面滑落,她还有多少自己并不知道的一面。
沈桑看着雨已经比方才小了,准备再抽一根就回去时上方却突然笼罩了一片阴影。
她抬头,他站在自己面前。
沈桑说不清心里的情绪,她垂上眼帘面无表情的继续抽着。
他也没有说话,只是一直看着她,两个人沉默的像是无言的对峙。
没过多久他还是忍不住了,一只手揽住她另一只手将身上的西装垫在她的身后。
他虽有诧异却还是静静的等她把这一支烟抽完。
沈桑感受到他温柔的动作更加烦躁了,给一棒子再给一甜枣吗?
一支烟已经燃到末尾沈意将它丢到垃圾桶里没忍住又拿了一根,这玩意像开闸放水一样,她本身也不是多么能克制的人。
只是火还没有触碰到厌倦,他就伸出手夺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