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少年目光冷冽,面容冷峻,整个人浑身上下都透出股生人勿近的气息。
跟骆凤羽一样,他的身侧也跟了不少随从,个个彪肥体壮,腰间挂着佩刀,一看就是练家子。
即便他换了行头,改了身份,骆凤羽仍然一眼就认出来了,他是阿越,那个赌气一走了之至今杳无音讯的臭弟弟阿越。
看样子,他已经顺利认了亲,摇身一变成了北庆的皇子了。
骆凤羽不由得苦笑。
原来,兜兜转转,到头来他还是回到了北庆,做了北庆的皇子。
可他为何也来了东阳城,目的何为?
骆林越的突然出现,实在大出骆凤羽的意外。
看着他们一行进了对面的客栈,骆凤羽才收回视线,心里却再无法平静了。
红姑看她面色有异,不由问道:“怎么了?”
骆凤羽忙道:“没什么,让我想起了在酉城的日子。”
“阿羽,凡事要向前看啊。”红姑道,以为她还有心结,劝道:“虽然我不知你父亲当年为何要离开皇宫,也没有回去骆家,一走就再无音讯,但他现在已经不在了。终归,你已经回到骆家,有你父亲的玉佩为证,又有太后为你做主,你的身份毋庸置疑,谁也休想从中作梗!”
骆凤羽莞尔一笑,当然不会去解释什么。
此事不便让红姑知晓,也不能让姚力去打听。
想来想去,只好让寥绪来干这事了。
寥绪这会儿正在隔壁包厢与他的弟兄们大眼瞪小眼。
军旅中人,少有这般闲适的时候,干坐在这里喝茶,委实很不习惯。
骆凤羽找了个借口过来,请他帮忙查这事,寥绪求之不得。
原本这事完全可以交给底下兄弟们去做的,但他实在闲得蛋疼,干脆自己出马,交待张勇留在这里听候差遣。
不多久,打探消息的姚力回来了,说道:“骆老爷将于三日后出殡,葬于城南的骆氏祖坟。”
“那现在骆家是谁做主?”红姑问道。
姚力道:“骆七老爷。听周围的人说,若无意外,他将会是下一任的骆氏家主。”
“这样啊。”红姑道,脸上神情有些意外。
骆凤羽忙问:“怎么了?”
红姑顿了顿,道:“若按骆家祖训,上任家主离世,理应由其长子继承家主之位,怎地会是骆七老爷?再说了,若以长幼来论,七老爷上面还有六老爷五老爷呢,怎么就轮到他了?”
“所以,这其中有猫腻?”骆凤羽道.
红姑“噗嗤”一声笑了,“阿羽,你这话说得也太直白了。”
骆凤羽自己也觉得好笑。
事实上,她现在完全没有即将深入虎穴的紧张,内心反而充满了浓浓的八卦欲。
想到自己的到来,会把骆家这潭已经浑浊的水搅得更浑,骆凤羽就止不住地兴奋。
这叫什么事儿?
“阿羽,走吧,咱们进城。”红姑道。
骆凤羽“嗯”了声,随在红姑身后走出茶楼。
果然,他们一行才刚来到城门口,负责值守的两名壮汉立即上前,请他们出示令牌。
内城是骆家族人居住地,防守自然要严得多。
但凡入内城,必须持有骆家的身份玉佩,或是通行令牌什么的。
也因为骆家族人众多,值守者都认牌不认人。
骆凤羽下了马车,拿出那块枫叶形的玉佩递过去。
值守的壮汉一看,登时怔住了。
骆家虽然族人众多,但长房嫡支的公子小姐们,到底是有数的。
他们时常在这值守,当然也都是认得的,可这位,却是陌生得紧啊。
“您是——”那名壮汉打量了她一番,问道。
骆凤羽朝他微微颔首,言语有些哽咽地道:“家父骆如恒…我这次回来,是为祖父奔丧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