狠狠白他一眼,双手环膝倚靠在落地窗前,低着头。他重新在她身边坐下,“把自己关在屋子里一整天,憋死了吧。”
见床上两包空的纸巾袋,贺逢年起身娴熟地绕过一个又一个房间,然后拿了包新的抽纸给她。
“哭吧。”
睿雪不接,别过头。
两人沉默着,似乎只有窗外的鸟鸣不断。
过了许久,贺逢年道:“现在心里好受点了?”“我今天刚从临市回来,一直下雨都没有航班,我坐高铁回来的。”
睿雪:?
睿雪:“和我说这个干嘛?”
“本来打算等雨停了再回来的,但我给你发消息你两天没回。”
睿雪撇嘴:"故意不回。”
“是是是。“他双手撑在身,后仰着瞧她,“昨天班里统计回校名单,我也没看见你填。”
睿雪回忆着,那个时候姥姥已经出事,她哪还有心思填什么表格,可嘴上却不服软,“我乐意!你到底什么时候走啊!让我自己待会儿行不行?”
见她苍白的唇和脸颊终于多了些红润,贺逢年紧绷的眉心终于松懈下来,从口袋里拿出一沓东西递给她。睿雪嫌弃后仰:“这什么啊?”
“打开看看。”
依言打开,睿雪看见里面竞是一沓钱,“你哪来的?”“我这几天不是去临市参加比赛么,这是奖金。”“那你给我干嘛?”
“走得匆忙,行李都没拿,就装了这么一沓钱。”在睿雪疑惑的目光里,他一字一顿,“姥姥去世我也很难过,但生老病死不可避免,我们也会有那么一天的,看开些好么?″
不知道是又想姥姥了还是贺逢年罕见没开她玩笑让她不适应,睿雪嘴一撇,又要哭。
“拿了钱就别哭了。”
“谁要你的破钱。”
贺逢年看着散落一地的钱,“那我身上没带其他东西了。”“谁要你的东西啊!你能不能走开让我自己待一一”忽如其来的巨大力道揽过她的肩膀,不等睿雪反应,比适才浓的薄荷香气钻进她的鼻尖,少年有力的心心跳声就在她的耳边。
她抬手按在他的腰上,手下凹凸不平让她红了脸,气势也减弱。
“”你尔….…你干麻?”
雨后的闷热在两人之间蔓延,虽然开了窗,但不知何时,风已经停了,衣服贴在身上,黏腻腻地很不适。还有他如火炉般的体温,正烘烤着周遭的空气,肩上的那条手臂还禁锢着她,让她只能靠在他的肩头。不等睿雪再动,属于少年清扬的音色蹦进她的耳边,染红了她的耳尖。
“我现在能给你的,只有我。”
空气中有什么爆开,睿雪只觉得如死水一般的心口忽然剧烈抖动着,让她闷热的身体躁动起来。
正要说话,忽地一声"嗝"从睿雪头顶传来,贺逢年的声音紧随其后。
“的拥抱。”
睿雪
安静中,耳边少年的心跳声似乎更重了,睿雪思绪随着它离开,终是忘了推开他。
熟悉的香气包裹着她,她鼻尖总算不是医院的消毒水味儿。“抱抱就好了。”
后脑勺被温热的掌心揉了揉,睿雪终于不再别扭,抬手环着他,好不容易压下的情绪因为他这温柔的一声彻底决堤。“贺逢年,我姥姥走了,我没姥姥了。”
“嗯,我知道。”
“她....她离开的前一天要..吃糕点,我没给她吃..还还和她……生-.…”
“姥姥有糖尿病,控制甜食,你这样做是对的。”“但...但我...方法错了,我连她最后一面还没见到她…她是不……是在生我…的气?”
“不会的睿雪,姥姥怎么舍得怪你,她肯定也在怪自己,怎么没等等你。”
一记闷声重锤狠狠砸向睿雪心头,她浑身颤了颤,抱着贺逢年的手收紧,埋在他的颈窝,终于放声大哭。再后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