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老太太凝眉:
魏青兰,她有些印象。
似乎是故去的老太爷庶弟那支的亲戚,曾经也来给她请过安。
是个腼腆守礼的姑娘。
忽听一声嗤笑,却是那一直未曾出声的妇人所发出。
她道:“怎么?如今谁也能来咱们魏府打秋风了?”
堂上这么些人,还有几个丫鬟直直站着伺候主子,顾窈被当众嘲弄,一时红了耳朵,有些不知所措。
怔愣间,却听魏珩道:“她母亲是我魏氏亲戚,是老爷的妹妹,我亦该称一声姑母。打秋风此言恶毒,望大太太慎言。”
大太太神色涨红,一双美目垂下,盯着地上,不再言语。
有魏珩撑腰,顾窈便继续道:“我父亲与母亲故去,曾叮嘱我来上京寻魏氏。我无所依靠,便斗胆上门了,实在羞愧。”
她磕的头实诚,又是失了双亲的可怜孩子,老太太不免心软。
但她一抬起脸,红着眼圈看向自个儿,老太太的心肠又硬了起来。
此女,颜色太盛,又是这般娇媚勾人的面貌,着实让她不喜。
接着,又听魏珩道:“她母亲曾救过我母亲一命,正是当年母亲怀着阿嫣之时。”
那已是十六年以前的事。
当年朝廷动荡,叛军突袭上京,魏家不得已将阖府女眷送往南边避乱。
然因有追兵,魏家主母与队伍意外走失,若非魏青兰所救,莫说是腹中孩子,便是她自个儿,亦会命丧黄泉。
堂上几人都晓得此事,一时默然。
魏珩又将祥云纹的半块玉递过去:“此乃信物。”
老太太拿在手中,见真是此物,便只得叹道:“果真如此。”
转手递给魏嫣,下一刻,便听孙女“哇”一声哭出——
这是想娘了。
老太太将孙女搂进怀里,好生哄了一番,又冲着顾窈道:“阿窈,好孩子。既无处可去,便留在魏家,我们护着你。”
这番话说得未必真心实意。
顾窈心里清楚。
但她只盼着要一个能容身的地儿,能保护她不受陈县那人骚扰的强大羽翼,所以纵然老太太并非真心,顾窈也感激她。
她又躬身道谢:“阿窈谢老太太。”
老太太又问:“陈县路远,你来上京吃了许多苦头罢?”
顾窈道:“陈县邻居何家父子来上京运镖,便将我带上一起,虽路途遥远,但好在没遇见什么危险。”
老太太欣慰点头。
又寒暄几句,老太太已然面露疲色。
今日原也闹腾了这样久了,已至午时,老太太不愿看见铁面阎王似的的大孙儿,也不愿看见整日挑事的儿媳妇,遂道:
“你们都各自回罢。”
魏珩却不应,只道:“须得为表妹安排个住处。”
老太太端茶盏的手一顿,方要说这等小事何足挂齿,眸光又划过面色不佳的儿媳妇,知她气性小,由她来做自然不妥。
她暗自沉思了会儿子,便听儿媳妇提议:“阿窈不如去沁河院住罢。”
老太太暗自叹气——
瞧瞧,就这般容不得前人,她总是要被阿珩刺上几句才肯消停。
若非她为魏家生了好几个孩儿,她是当真忍不得这儿媳妇。
果不其然,魏珩冷声:
“沁河院是什么地儿,大太太不知?我们魏府这般大,何至于要一个弱质女流住在最偏僻的地儿,让人去吃灰么?传扬出去,叫旁人知晓魏家是这般对待主母恩人之女的,莫不叫人笑话?”
大太太暗自咬牙。
自个儿如今才是魏家主母,他却一口一个主母恩人之女,真真可恨。
心中这般,却又不敢明面显露,毕竟如今魏家这一代,全靠着他。
她讪讪道:“我多言了。”
老太太及时道:“那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