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狼心狗肺的老董家啊!偏心眼的爹娘加上吸血的兄弟,一家子的败类推着苦命的儿子上山送死,不等儿子入土为安便赶了他的遗孀幼女,霸着他的家产不还。”王珍珠为今日的上门饿了两天,不说瘦得枯骨嶙峋,但也能让旁人看出新寡的董二媳妇过得不好,显然是被婆家的行径气得不轻。
联想前日的王家伯父带着一众男丁上门讨要说法,吵着吵着就开始与董家动手,众人不禁凑过来看两家好戏。毕竟民间娱乐甚少,也只能拿家长里短的消磨时间。
“这都几天了,董家的二郎还没下葬,也不怕尸体发臭。”
“是啊!董家的大郎媳妇还是那读书人家的闺女,怎么能看着婆家做出这事儿。”
“什么读书人家的姑娘,不过是堂兄混得秀才之位。真正的读书人家的姑娘会放着镇上的富商不嫁,选择一个有点田宅的乡下农人?”
“你懂什么!董家的大郎媳妇是个有主见的,指望儿子效仿她那秀才堂兄。镇上的富商穿金带银也改变不了他们的子孙不能科举,不能选秀,一辈子得对着官吏点头哈腰的别扭处境。”某个曾在镇上干活的中老年人很不屑道:“有钱的干不过有权的,有权的都是有钱的。”
王珍珠见董家的王八蛋还不出来,于是决定下副猛药:“你们若是全家死得没一人能出来说话,我便去找县里的太爷寻个公证,也好让我苦命的女儿日后有份祖产傍身。”
眼见对方都已搬出县里的太爷,装死的董家也不能再保持沉默,摔了门冲扒着篱墙的王珍珠道:“你这新寡就上婆家骂街的小娼|妇是没人管了,居然敢在董家的门口狺狺狂吠,看我不撕烂你那下贱的嘴。”
董老太一边推着拦路的儿媳,一面指着王珍珠道:“二郎走了,你和你的赔钱货能带着嫁妆滚回老家就已经算是董家仁慈。没见过在丈夫死后还扒着婆家讨饭要钱的下三滥货,真不愧是王李村的有名泼妇。”
“你这老脸皮子比城墙厚的王八蛋还好意思说我家的女儿是讨饭的下三滥?我呸!十里八乡的有脸人家但凡没有穷到要去卖儿鬻女的,都不会在儿子尸骨未寒时就赶了带女的儿媳回家。”王珍珠的母亲是村里有名的泼辣户,骂起人来也是能把沾了一丝富贵气的董家婆母气得半死:“我瞧你的裤下也没二两烂吊,董家的大郎三郎也不是从优人的肛里拉出来的,怎么你就那么喜欢称呼孙女为赔钱货?说到赔钱,我家的外孙好歹姓董,是他董家的孙女,上了族谱的董家人。你一外姓,居然来做董家的主儿。怎么,董家的老爷子难不成是娶了自己的姊妹为妻,居然让一外姓在这儿牝鸡司晨。”
王珍珠的母亲挽着袖子,指着快被气倒下的亲家继续开|炮:“姓董的要是没种出来解决二郎的遗产归属,咱们就上官府唠唠。”
说罢瞧着满头大汗的董大媳妇撂了狠话:“我们这群俗人念着大郎的媳妇是耕读人家的明理闺女,所以不想把事闹到县太爷那儿,以免误了大郎舅兄的日后前程。”
董家能在这里横行的唯一理由就是他们往上勉强算是贬到湖广的富贵之后,所以有些薄书傍身。
不巧的是,董家的富贵不仅得往上数五代,更是在前朝时被贬到这里。
县官不如现管。
落地的凤凰不如鸡。
好在大乾也没兴趣清理留在湖广地的前朝贵族,所以董家也就这么稀里糊涂地留了下来,最后成了有点薄田的草木愚夫。
董家的大郎媳妇也是瞧中这点才从镇里嫁到偏远乡村。
别说是古人,现代人都多少会信“龙生龙,凤生凤,老鼠的儿子会打洞”的民间经验。
王珍珠对这种迷信嗤之以鼻。
穷不过五代,富不过三代。
鸡娃孩子的前提是你得鸡娃你自己。
没有家庭提供天才的原始资本,你就算是祖坟的青烟冒成花炮也无济于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