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好奇,方才还笑黄月英沉不住气的杨原也先开了口:
“月英小侄,这印记是为了?”其实他想问的是这印记是什么意思。
黄家教育黄月英收拾餐具实在是杨邱二人的误解,再怎么说,黄承彦也是东汉的正经士人,怎么可能从小教小孩子做家务。
但黄月英曾是个工作了几年的社畜,这点独立生活的能力还不是手到擒来,她要是舍得请保姆……
……但,标记这个事,她可以解释。
“这是代表等级的数字……”黄月英指着與图上画在小圆圈里的阿拉伯数字道。
她手点在上面才想起来,“哦,这與图是阿祖家的……月英能画了并带走吧……?”
虽然话说的很迟疑,但你画都画了——杨邱和杨原都有些失语。
两个人皆不愿意承认黄月英猝不及防拿起笔往上面胡乱勾画的时候,自己险些变脸的情态——这可是杨家最精细的一张與图,拿出来本来是想跟这轻狂小丫头炫耀来着!
“月英过几日送几张黄家的给阿祖阿伯吧……”黄月英依旧看不懂脸色,但她有礼貌。
自此杨邱的心情又晴朗起来,虽说杨家这精致與图的损失不可避免,但好在黄月英还不算失礼,这样行事虽恣意纵情了些,倒也不失名流风范。
这是把人当自己家的子弟或弟子看呢,杨原看了眼展颜的父亲,可就明白了。
黄月英清澈而愚蠢的内心根本没有想到这些,可见她虽然当了社畜,却保留了大学生群体的天真。
同时拥有了两样社会生活中的缺点,也挺难得。
所以她还在兴致勃勃地科普:“这种计数的方法简单,是……是我黄家独有的……”
这种话说多了,黄月英已经不担心天打雷劈了,反正一切解释权归黄家老祖宗所有。
“至于记下来做什么,月英需要回家研究这些地方乡野间都有什么……哈哈……”
实际是,她得将图纸带回家,一查地图这些地方都是后世的哪里,二得对照着矿产资源名目查查这些地方都有什么矿。
至于这关系如何用,到时还要请杨邱和黄老爹把关。
从最开始两个人话就说的隐晦,如今彼此也是心照不宣,杨邱点了点头不再细问,倒是杨原对所谓黄家独有的计数方法颇感兴趣。
黄月英心念一动,忙不迭地开始宣传起来,她在黄家庄搞搞教育,范围还是太小了,襄阳城还住着几千户人家,且都是有些家资的人,这样的人怎能不抓住!
黄月英一开口,杨邱和杨原就知道她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但两人对视一眼,都觉得这法子不错。
虽然照着黄月英之前所说,师门的桎梏造成了士族的宗派结营,但它确实有利地推进了知识的传播,士族们不必担心将知识传承给了弟子却遭到反噬。
即便一两个背信弃义之人敢背离恩师,自有天下人责骂唾弃。
杨家若与黄家绑在一条绳上,黄家自然是声望越大越好,盟友越多越好,于是杨原也积极促成此事,两人又是一番商讨。
二人商量两刻,杨原见父亲面上有困顿之色,便提议二人换处再继续,黄月英闻弦知雅意,低头应和,杨邱摆摆手,示意自便。
临走的时候,杨邱朝杨原多说一句:“虑儿那孩子,你问问守元要不要从黄家接回来……”又转向黄月英,“这段时日虑儿多亏黄家照料,代我向你父亲问好,愿他保重身体,也早日康健……”黄月英点头应下。
杨邱转头却又对杨原道:“以我之见,虑儿在黄家也无太大的不妥,既拜了师也学了技,为人做事也多学学……罢了,当初送走便是为我所迫,如今就听他亲父的吧……”
黄月英笑着看他,知道其未尽之意,如今这样就很好,你不问我的道怎么走,我不知你情志一同是否是真,但如今我们还能同行一段路,那便先就这样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