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宁不再开口,只是一脸哀求的看着他,眼里的泪水犹如溪流般不断涌出,哀婉悲伤。
她在国公府里悟到了最重要的一点,就是求饶的时候,多说多错。
果然,姜云昊见她这般,一时间也犹豫不决起来,他不再伸手,而是仓皇丢下一句,“你不是月月,你不是……”
随即,脚步踉跄的逃出了内室的门。
左宁高高悬起的心,一刹那落了下来,或许姜云昊心里怀疑,但只要一日不确定,她就能多活一日。
可她还是想不通,为什么姜云昊那么确定她不是左月?
甚至确定了以后,他也没有表现得特别害怕,常人若是觉得妻子换了魂,难道不会害怕吗?难道这姜云昊胆子格外大?
她的手脚都被拷住,动都动不了,好在这时窗边泛起微光。
天光破开云层与雾气,天亮了。
左宁一直没睡,她心里也很忐忑,姜云昊去而不返,不知道到底在想什么,这感觉就像是悬在头顶的闸刀,不知何时落下。
而且随着时辰过去,直到屋中全都亮堂起来,正房里外也都很安静。
不像平日里,到了这时候,就会有洒扫的婆子丫头做事儿,晾衣服晒被子,总会有人声传来。
可今日,却安静的过分。
“站住,做什么呢?”秀文喊住要进院子的丫头,“郎君说了,今日不许任何人进正院,赶紧出去。”
丫头端着漆盘,上头放着一个小瓷盅,有些为难道:“可是,娘子往日这时候,就要用牛乳的,刚热好的,放凉了就不好喝了。”
郎君往日宠爱娘子,娘子爱喝牛乳,便要求日日送牛乳来,迟了一刻都要问责。
秀文将小瓷盅端在手中,这会儿牛乳温度刚刚好,揭开盖子,乳香扑鼻。
“哎,你干什么?”送牛乳的丫头见她一仰头就喝,吓得赶紧伸手拦,“这是娘子的,你喝了作甚?郎君要是怪罪,你逃得了吗?”
秀文撇嘴,不耐道:“怕什么?我自然是得了郎君的吩咐,赶紧走,郎君吩咐了,这院子谁都不许进。”
她仰头,将牛乳一饮而尽。
送牛乳的小丫头见她这般笃定,也犹豫了。
这秀文是郎君提拔的,在正院很是器重,威风的很,私下有人说,郎君要纳了她呢。
“万一郎君问起来,我可不会为你瞒一句,哼。”灶上的人,在府上从不怕谁。
秀文见灶房的丫头竟然这么硬气,气得翻起白眼,冷哼着嘟囔了几句。
左宁对此一无所觉,精神紧绷,又饿又累的,她还是顶不住睡着了。
可惜噩梦连连,梦里的她也清净不了,无数人的脸在面前浮现,一个个都凶神恶煞,像是要将她敲骨吸髓,吞吃入腹。
不知到了什么时辰,忽然房门“砰”的一声被人踹开。
她吓得从梦中惊醒,心跳如雷,满头大汗,喘息不止。
姜云昊站在床脚,就这么静静地看着她,眉头攒起如峰峦,面色阴沉如墨。
被锁了一夜,白皙丰腴的手腕已经被磨红了,眼底满是红血丝,从未有过的虚弱苍白,她本就生的美,此刻两靥之间愁绪满布,弯眉轻蹙,泪光点点,越发的弱不胜衣。
左宁心里愧疚,不敢看他,姜云昊定是极爱他的妻子,不然怎么会区区三天,就能将她百般隐藏的伪装看破,还丝毫不怕。
如今识破,心中定然是恨的,一时间左宁心头闪过无数念头,哪怕他要自己死,死便死了吧,反正她活着也没意思。
但一时间又想,若他能留她命,等她报完仇,她便不需要这身体了,若是有法子,她愿意将身体还给左月,让他们夫妻团聚……
可还没等她想清楚,就听到姜云昊淡淡道:“月月从不会做噩梦。”
这算识破她的理由?
左宁强逼着自己露出一丝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