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角还残余晶莹的液体,伤心却又隐隐畏惧他的模样。
林启川面色疏冷,如水中泠月,朝林玺走来时,林玺缩了一下,显得有些害怕。
“在学校被人欺负了吗?”
小女孩的情绪波动奇奇怪怪,那么脆弱敏感,泪腺也无比发达,林启川其实没耐心心去安抚,他早就直白地警告过,他没有时间也没有义务去抚平她的情绪褶皱,因为他就是这么独立长大的,他以为所有人都应该这样,但显然不是。但自从上次约法三章立了规矩后,她非常拎得清,已经很久不哭。
不知道为什么,今天又没控制住情绪。
林启川本不想多问,随她去,但最近校园霸凌的新闻层出不穷,他不得不往这个方面想。
如果发生了这样的事,那家庭必须作为后盾替她出面摆平,否则,她只会被人欺负地更狠。
林玺不懂哥哥为什么这么问,但想到哥哥也是在关心她,又心里一暖,坦率地摇摇头。
新学校的同学老师都很友好,没有人欺负她,反而帮助她学习中文的同学有好几个,她已经交了好几个新朋友。“是因为罗密欧与朱丽叶吗?”
林启川又看了眼她抱在怀里的名著,蹙眉,他不知道女孩子情窦初开的年龄,但觉得有必要啰嗦两句。“爱情不值得人去死。"他说,“在生命和家族荣耀面前,爱情什么也不是。”
林玺突然泪如泉涌,她胸口起伏,大颗大颗豆大的眼泪从脸颊滑下。
“What's in a name?That which we call a rose by any ohter name would smell as sweet."(名字代表什么?我们所称的玫瑰换个名字还是一样芬芳。)
她的美式发音纯正流利,一开口的霎那,唤醒尘封的旧日记忆向她排山倒海涌过来,林玺建立了很久的快乐情绪在瞬间坍塌,哽咽的声音响亮,好似对远方的呼喊:“哥哥,我读到这里了……”
越说越伤心,眼泪决堤,她呜鸣地哭:“我读到这里……林启川不明所以,只是皱着眉看着她。
“就在前一天。”
林玺抽噎,伤心欲绝到话都快要说不清楚,“爸爸送了一束玫瑰给妈妈,还,还说了这句话一一”
垮塌的情绪令她无以为靠,林玺做出了一个她从不敢做的动作。
她昏头昏脑地冲上去,紧紧抱住了林启川。但她完全没有意识到自己的越界,只是将湿润的脸依赖地贴在哥哥的腹前,撒着泪花道:“哥哥,我不要过今天,我恨死今天了”
这是林启川人生头一回,被一个哭到天崩地裂的小女孩抱着,充当她情感最后的支撑。
这种感觉,陌生又强烈。
垂放在身体两侧的双手僵了几秒,最后缓缓抬起,有些犹豫地放在了林玺单薄微颤的背上。
低头,入眼是小女孩梨花带雨的脸庞,那是一张绝望孤儿的脸,林启川无法狠下心拽开她,勒令她离他远远的。最后只能仰起俊脸,无奈望向天花板。
今天是林玺父母的忌日。
世事太无常,三年前的今天,这对事业家庭都算得上取得世俗意义成功的华人夫妻,在西雅图的家中被入室抢劫犯枪杀,留下一个尚还年幼的孤女。
田清作为小姨,对林玺的照顾已经算无微不至,知道今天是姐姐姐夫的忌日,生怕外甥女难过,田清特意推掉所有行程,带她去海洋公园一天,等她玩累了才带她回家。以为林玺累了,躺在床上熟睡过去,田清哪里知道,林玺一直在装睡,醒来以后没办法一个人待在黑暗里,又偷偷溜到了林启川的房间。
她一直记得今天。
也是这样安静的深夜,父母双双倒在血泊之中,胸口深红色的血洞触目惊心,惨遭横祸,他们至死都无法瞑目。林玺小小年纪,已经目睹过这世上最残忍的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