孩……”
冯科那颗始终悬着的心又开始在半空中晃晃悠悠,没了平时汇报工作时的痛快利落。
但他知道站在落地窗前的老板在等着,这两天老板的所有工作,甚至今年所有的工作加起来,都不如此刻他的汇报重要。
他硬着头皮说下去:“小女孩喊小姐妈妈,喊男人……Daddy。”
办公室里落针可闻,一股令人窒息的安静弥漫开。
冯科预料到当他说出这两天的调查结果时,会是这样的情形,但当它真的发生,他还是觉得这每分每秒都很难捱。
“监控呢?”站在落地窗边的男人在短暂沉默后,终于开腔。
“发到您邮箱了。”
林启川身形动了动,终于表现得像个活人了,垂首踱步,不知道在沉吟着什么。
“再给你三天时间。”
他惜字如金地发话,不给商榷的余地,只再给助手两天时间,两天后,他要知道她现在住在哪里,在做什么,甚至更确切的,和什么人在一起生活。
冯科抹了抹额上的薄汗,大抵知道这是老板能容忍的极限,若过了这期限,可能眼前的人就做不到那么冷静了,应了句“明白”,便行色匆匆地出了办公室。
两天虽然紧了些,但应该能查出个八九不离十了。
办公室重归静谧,处处透着清高孤独。
办公桌上的一支笔,一台轻薄电脑,就连桌上唯一的绿植,寥寥的几片叶子也是单数。
明亮的落地窗映出男人清俊又冷然的脸。
光影在脸上描摹出寂寥的棱角,这世界骗谁都可以,独独骗不了自己。
嘉益集团总部坐拥城市最繁华的中心处,若从集团顶楼俯瞰,可以浏览城市的全貌。
林启川的眼睛在远方梭巡,最终落在了某个方向。
那里是复清路所在。
“做妈妈了吗?”
他看着落地窗倒影出的自己,在空无一人的环境里喃喃似的自言自语。
像个安静又悲伤的疯子。
*
齐邑安顿下来了,还是和纽约时一样,他就住在一墙之隔的隔壁,是林玺出了门抬头就可以见到的邻居,只不过现在他们除了是邻居这一层关系外,还是一对未婚夫妻,婚礼就定在两个月后。
说来也巧,在齐邑告知他要回国的第二天,林玺偶然得知隔壁的房主出国,把房子收拾了出来放租,她便赶紧租了下来,也让齐邑回国有个自己的小窝。
他这回把纽约的家当全搬回国了,男人不像女人,最多的就是衣服鞋子。
齐邑的家当和林玺比起来只多不少,他那些贵的要命的乐器、成套摄影器材、占据整面墙的手办,收集的限量版跑鞋,甚至连天文望远镜,他都有好几台。
林玺不理解男人对高科技氪金的疯狂,就像齐邑同样不理解她为什么有那么多衣服鞋子,但作为相处愉快的未婚男女,他们彼此尊重理解,对拥有自己的空间也有相当大的执念。
齐邑花了两天时间倒时差,顺便窝家里整理他那些价值不菲的家当,林玺没打算帮他,她最近工作忙到天昏地暗,一堆学生嗷嗷待哺等着她来改毕设,工作室那几个小可爱还等着她敲定新一季的夏款合辑,她的微信消息提醒整天响个不停,一到晚上几乎是被焊死在电脑前。
齐邑一来算是让她等到救星了,以后浅浅上学放学就是他的任务了。
有人帮着带孩子,林玺走路都开始带风,上午大二有节立体剪裁课,她今天到得早,先去隔壁的空教室坐一会儿,喝杯咖啡。
这两天改学生交上来的毕设,连美容觉都顾不上了,每天凌晨两点睡的结果便是早上起来脑袋昏沉,白天要灌两杯续命咖啡才能做到头脑清醒。
在教室后排随意找了个位置,坐下来悠然喝咖啡,手指在手机上随意地划,浏览每日新闻。
前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