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子突然熄火,驾驶员和车上的领导说了声,随即跑下去检查车子。
明明才下午六点,此时天色却黑得可怕,周围更是狂风大作。
“害怕吗?”贺有桓看向儿子。
这里经济落后,没有高楼大厦,没有几盏路灯,更是没有几户人家,周围光秃秃的。
儿子从小生活在城市里,在好的环境中成长,这应该是第一次看到如此贫瘠的土地。
小男孩摇摇头,他不怕。这是从没见过的场景,事实上,他只是有点不习惯也不太喜欢。
大风卷起地上的枯枝和尘土,空气中满是污浊。
小男孩皱眉看着车窗外的景象,随即从底座抽出一把伞,打开车门慢慢爬了下去。
“孙叔叔。”小男孩给驾驶员撑伞。
驾驶员欣慰地看了看小男孩,又继续检查车子。
驾驶员越检查越慌,他心知是刚才车子淌了深水把变速箱搞出故障来了。
天色又暗,嘴里咬着手电筒,驾驶员小孙大冷天地检查故障急出了一身汗。
小孙今年24岁,双职工家庭,生活条件富裕,一开始在监理所干活。
在监理所一边工作一边耳濡目染学习开车,小孙幸运地通过了考试。
家世清白,开车技术也好,后来自身条件优秀的他被调到当地监狱管理局从事辅助管理工作。
在监狱管理局一直兢兢业业,突然被一位领导看中,问他能不能吃苦,愿不愿意去偏僻的青云农场开荒建设。
小伙子干劲足,立马点头答应,于是收拾行李眼含热泪地和亲人告别,跟着领导来到这荒僻的地带。
这几天下大雨,小孙仗着自己开车技术好就飘了,不熟悉路况的他不想绕远路,直接对着水坑往近路开。
殊不知远处看上去是小水坑,离近了一看都是深坑大水洼。
车子一路上被水泡着,能坚持到现在实属不易,如今熄了火,很正常。
小孙火急火燎地想修车,无奈工具不足,急得他差点就哭出来。
磨磨蹭蹭地走到车边,小孙鼓足勇气大喝一声,“报告领导!车子坏了,暂时没得修!”
属实是理不直气也壮。
车上休息的贺有桓睁开眼,直直朝他看过去。
这位贺处自平反以来,多次获得三等功,捕获擒拿罪犯没有一次失手过。
小孙以前是很敬佩这位领导的,可是后来听人说这位贺处审讯犯人的手段严了些,很多犯人都怕他,以至于小孙现在犯了错有点担心自己的下场。
小孙心虚地低头,其实路途中人家领导都告诉他不着急赶路,他非得抄近路往水坑里开,属实是飘得不知道东南西北了。
小孙挠挠头,顶着巨大的压力,惭愧道:“贺处长,咱们现在只能走路了。”
好在这里离目的地也不是特别远,他们先找个地方借工具把车子修一修。又或者直接去青云农场,让青云农场的人把车子拖回农场再修理。
现在最主要的问题是,车子就这么放在这能行吗?不知道会不会被偷走。
驾驶员身上衣服全湿了,天寒地冻的,冷得他直发抖。
看着抖个不停开了一天车的小孙,贺有桓下了车,“先找个地方休息。”
小孙有些不放心,一步三回头地看着那辆车,很是不舍,“贺处长,车子就这么放着,不会被偷吧?”
贺有桓没回话,这么显眼的公家车,没人敢偷。
三人走了十几分钟,终于在这荒僻的地带看到了几户人家,只是四周黑乎乎的也不知道有没有人。
小孙拿起手电筒晃了晃,想去敲门,被贺有桓制止。
“去前面福利院。”贺有桓说完继续往前方走。
小孙有些懵,这荒郊野岭的,只有几个破败的稻草屋,哪有福利院?怎么感觉贺处长对这里挺熟悉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