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淣抬头。
天空漆黑,片片雪花飘扬,落得很慢,也不是太密,稍一晃神,便觉得像一颗颗星星从天而降。
她眼睛亮了亮,向前伸手,期待有一颗能落在自己掌心。
闻执在一旁看着,明明将她的反应尽收眼底,偏还要语调闲闲地问:“这样就开心了?”
姜淣点头,又想到什么,语气雀跃道:“如果明天早上起来,可以堆雪人就更好了。”
顿了顿,她又觉得自己贪心,不好意思地抿唇,“不可以也没事,这样已经很开心了。”
闻执意味深长地看她一眼,没说话。
风逐渐凛冽起来,雪也有越下越紧的趋势。
姜淣拉了拉衣领,但还不太想进去,又过意不去别人跟自己一起挨冻,便跟闻执道:“太冷了,你快进去吧,我再等会儿。”
闻执漫不经心地掀了掀眼皮,随意嗯了声,转身进去。
姜淣今天穿的是深色羽绒服,雪花落在上面很显眼,她低头,去确认是不是每片雪花都长得不一样。
还没等她研究明白,推拉门的声音在身后响起。
姜淣疑惑地转头,刚想问怎么了,在看清他手中拿着的小板凳时,话哽在喉间。
闻执好笑地看她一眼,将板凳放在她身后的地上,又随手将搭在胳膊上的围巾递过来。
纯黑色的羊绒围巾。
她今天遇见他时,他戴着的那条。
这好像有些太过了。
姜淣莫名心跳加快,摇了摇头,没有伸手接。
闻执扬唇懒懒道:“我马上就进去了,用不着。”
看出姜淣的犹豫,他故意上前一步,语气玩味,“你的意思是……想让我帮你戴上?”
姜淣脸瞬间涨得通红,按捺住想后退的脚步,接过围巾,小声道:“谢谢。”
可闻执没有像他说的一样,马上进去。
他随意靠后,倚着墙壁,目光不咸不淡地落在她身上。
姜淣只好硬着头皮拿起围巾。
围巾是被对折着叠了给她的,她回忆起他戴围巾的样子,本来也想就着这个折法,像他一样简单地系一下。
可她穿的羽绒服领子实在太高,后面还有帽子,她叹口气,只好作罢。
最后还是按照自己平时的系法,将围巾展开,绕在脖子上,再在胸前打个结。
闻执似乎看得有趣,“这样戴,会更暖和吗?”
姜淣抿了下唇,“应该吧。”
冷风吹来,她下意识缩了缩脖子。
围巾轻贴上脸颊,好闻的清列味道一瞬间将她包围。
姜淣莫名有些眼热。
她自认不算是得寸进尺的人,却总是在闻执对她好的每一刻,控制不住地想要变贪心。
可他或许对所有人都一样,只是她心里有鬼,所以放大了那部分好呢?
毕竟他们连是什么关系都无法定义。
有过几面之缘的陌生人吗,还是再简单不过的前后辈。
到底是什么关系呢。
姜淣反应过来,才后知后觉地意识到,自己把这个问题说出了口。
她有些慌乱,想岔开话题。
闻执却哑着声线开口:“你觉得呢。”
不是他一贯漫不经心的腔调,听起来认真又郑重。
姜淣攥了攥手心,鼓起勇气,艰涩问道:“可以……是朋友吗。”
她终究,还是变贪心了。
闻执敛了眸子,像要掩去什么,再抬眼,已经恢复平常的淡漠。
他无所谓地笑了声,“那就是朋友。”
姜淣安静几秒,轻轻地“嗯”了一声。
成为朋友的第一步,她需要做的,是将不合时宜的喜欢藏好。
她心里堵得难受,却又有种从高处一跃而下的毁灭性快感。
到露馅为止。
就让她继续做这个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