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砚景开始每天“帮”阮唐答疑解惑。
其实也称不上是补课,只不过物理于阮唐而言始终薄弱,于是在她连续几天给时砚景带早餐之后,就开始心安理得地习惯性回头问他问题。
毕竟她家唐弦女士,还经常顺带着给隔壁总在忙碌的老陈家做夜宵。
一来二去,原本班上还在观望的同学看见连唐褆笙都能偶尔蹭到学神解答,于是也开始跃跃欲试——
当然,他们没有直接去问时砚景,因为一个月的相处下来,多多少少也知道了人不喜欢太多人围着、看着,于是同学们巧妙地将目光放在了阮唐的身上。
班级里就这么开始出现有些诡异的默契:时砚景解答完周考的试卷难题,阮唐拿着错题本转身,就能对上一群嗷嗷待哺的同学。
也算是形成了微妙的平衡。
偶尔时砚景抬头,看见被三两个女同学拉过去问问题的阮唐,又看见那些同学恍然大悟后回头偷看自己的感激眼神,开学时身上的那股抗拒疏离气息倒是悄悄地淡了点。
可也只是一点。
第一次月考过后,这种气氛的微妙平衡好像被不速之客打破。
“哎,真的要来转学生吗?”课间,唐褆笙坐在某个同学的座位上,正在互相交流着最新信息,“早不来晚不来,开学一个多月才来?”
她旁边的女同学叫文岁,也是从初中就一个班的老同学了,闻言点了点头:“保真,我昨天去办公室的时候偷听到的,说是明天就来,而且……”
文岁往角落处看了一眼,声音压低了点:“听说转学生跟学神,初中是一个学校的。”
唐褆笙瞪圆了眼,发起三连问:“也是从小城镇来的?又考上了柏辰?他们镇盛产学霸吗?”
被唐褆笙坐了自己座位的叶牧在一旁默默翻了个白眼。
“什么学霸,是学霸就不会开学一个多月才来了。”文岁又凑近了些,“我听我妈打电话说,是砸钱进来的。”
文岁的妈妈是学校里的老师。
唐褆笙噢了一声。
也不奇怪,毕竟每个学校都有这么几个“特殊名额”。
顿了顿,唐褆笙瞥了两耳不闻窗外事、一心钻研数学题的阮唐一眼,忽然问了句:“那他不会也来我们班吧?”
文岁害了一声,正好上课铃响了,她转回身去,慢悠悠地:
“他去隔壁班。”
可事实证明,小道消息不可信。
当班主任第二天早上领着人进高一一班教室、宣布转学生会从今天开始加入一班的时候,唐褆笙一边随大流鼓掌欢迎、一边横了不远处的文岁一眼,文岁默默低头选择沉默。
“大家好,我是新来的转学生。”
来人身上还没穿柏辰的校服,而是穿了身印花上衣宽松版型配合休闲长裤,短袖上图案洒脱的笔触描绘着底下的自由灵魂,看衣服上的logo都价值不菲。
他的视线环绕一圈,在掠过角落处那个始终没有抬头的人身上顿了顿,而后脸上笑意更深,再说话时都显得用力:
“我叫,闻愈。”
时砚景捏着书页的指尖绷得紧紧。
班主任安排好闻愈的座位就拍了拍手,让有些兴奋正在行注目礼的学生们冷静下来,就开始了新一轮讲课。
闻愈坐在了第一组最后一排,他将手中的书包往抽屉里一塞,就饶有意味地直直望向右边——
精准锁定第四组最后一排的单桌,时砚景。
时砚景能感觉到那道炙热的目光一路锁定在自己身上,他面上不显分毫,在所有同学的注意力渐渐回归到黑板上之后,才偏头。
两道目光在空中直撞,像有火花四溅。
闻愈脸上的笑容愈来愈大,他向时砚景挑了挑眉,然后伸手指了指自己的耳朵,夸张地笑意配上嘴型无声,凝结成最纯粹的恶意:
小,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