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是给沙突王自己的体面。
安静了一瞬,温眷禾又说:“昨晚我提前离席,侍女给我讲路过的景观,提到了望月楼。”
“望月楼怎么了?”
温眷禾微笑:“只是遗憾,若我的眼疾已经康复,真想去望月楼看一看星月。”
“可那望月楼并不是沙突用来看星月的。”
“那是看什么用的?”
霍楚闲的语气颇为得意:“望月楼和宫中的观星楼一样,沙突太子曾经来西陵国,在宫中见过观星楼,叹为观止。我大哥命令工匠们献出图纸,亲自交于沙突王。”
“只不过我们的观星楼是用来看星星的,而沙突的望月楼,是用来打仗的。”
隐藏在衣袖中的手指紧紧攥着,长甲扣在掌心中,刺痛能叫人清醒。
温眷禾强装镇定,问:“打仗?”
“嗯,”霍楚闲并未发现她的不同,又道,“沙突好战,苦于地形差异和做工粗糙,一直构建不出高台。所谓登高望远,这方面是他们的短板。”
“望月楼修建完成后,沙突连续打赢好几场胜仗,所以沙突王和太子不管怎样,都会给我大哥几分薄面。”
“大少爷与沙突私交,甚好?”
“不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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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夜,万籁俱寂。
温眷禾静静地躺在床上。
——“大少爷和二少爷都有自己的绣娘。”
——“我大哥命令工匠们献出图纸,亲自交于沙突王。”
刺绣、望月楼、通通都是他。
一切都与他有关。
脾气暴躁、阴晴不定,无视男女礼数,唯我独尊。
从后花园一齐斩断四人手臂,到在沙突斩首示众,霍楚厌没有半分犹豫,将人命玩弄于股掌之中,没有半丝怜惜之意。
所以姐姐作为他的绣娘,一个不小心触犯了逆鳞,那就是一秒天堂一秒地狱。
姐姐说是姐姐,实际也就比自己大了一岁。
因为这一岁,她成了自己的雨伞、遮荫的树枝。
小时候娘教两个人刺绣,姐姐总是学得又快又好,自己能将针和线绣成一团死结,扯也扯不开。
那时候,姐姐总是很耐心地帮她拆线。
因为被针戳破手指而耍赖哭泣,姐姐就会把绣好的刺绣给自己,然后再被娘发现。
——“你哪里会双针线法呀?是不是又跟兰儿哭鼻子,拿了她的?”
——“娘,是我主动给眷禾的。”
——“对呀,是姐姐主动给我的,我没有哭。”
温眷禾擦干早已凉透的泪水,拥着被子坐起身。
鼻涕堵住了呼吸,她觉得胸闷,索性来到院子里。
夜深人静,清风拂面。
儿时她与姐姐也曾在这样静谧的夜晚偷偷爬起来,来到厨房偷吃饭菜。
一个馒头掰成两半,剩了一顿的凉菜总是比刚炒出来的好吃。
刚擦干的眼泪又落下,索性就不管了,任由泪珠争先恐后消失在衣衫之中。
姐姐,害你性命的人一定是他吧?
你在霍府那些日子,是不是提心吊胆、小心翼翼?
尽管整日埋头刺绣,却还是得罪了那个活阎王。
不要害怕,也不要觉得孤单,你还有我。
我来了,我会为你报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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霍楚厌坐在桌案前,端着一本兵书在看。
侍女把燃烬的蜡烛取下,换上了新的,不经意地瞥了眼他手中的书,奇怪地皱了皱眉。
刚刚就见大少爷在看这一页,时间过去这么久了,怎的还在看?
怪不得人说书中自有黄金屋,原来一页纸要看那么久。
等侍女离开后,霍楚厌缓缓放下书。
他抬了抬手指,看向墙面。
影子因旺盛的新烛火而变得更清晰,他的手上下摇摆,墙上的影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