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宫的构造很像是凡间的皇宫,一层一层的石阶垒砌通往大殿,如今却像是倒过来了,大殿在底下,她们在上面。
这些石阶每到一定数目便会有一平整之处可供休憩,然后又是跟最初一样通八达的门,她们一直沿着正北,然后又是周而复始,像是永远都到不了尽头。
不知从何时起,陵寝之内的温度骤降。
裴裹儿哈了哈气,白雾就冒了出来,接着随手一晃,又打掉了一个从墙壁顶上掉下来的蝙蝠精。
刚想说无聊,手上的红绳就怪异地缠动了起来,勒地越发疼,甚至留下了一圈红印。
她捂住手腕,脚步不得已跟着慢了下来。
很快,一点一点,她逐渐落下了一段,却还能看见队伍的一点尾巴。
裴裹儿左顾右盼,脑袋转回就磕上了一个硬物。
她摸了摸脑门,是真的有点疼,语气有点不开心。
“阿红,你在闹什么脾气?”
跟她方才打落的蝙蝠精一样,那是一个倒吊着的脑袋。
红布盖头因为重力反方向掀开了,却没有掉下来,露出一张可怖的脸,挂在脖子粗长麻绳在地上团成一团。
在这种地方,更显得诡异了。
裴裹儿非但没有害怕,甚至在瞧清那张脸后,表情从不爽变成了愤恨。
阿红的脑袋被人给敲扁了!
几乎是半个头都凹进去了,涂着厚重白妆的脸也全部被血迹染红,根本看不出个尸样了。
她扯了扯阿红脖子上的麻绳,倒吊的它落了下来,却没站住,而是乱绵绵地趴在了地上,像是一滩被人捏吧烂的软泥。
裴裹儿跪在地上,捧着自己心爱阿红的脸,心痛至极。
她的手在阿红的脑袋上摩挲着,才发现不是一个坑,是好多好多坑,还有大有小。
“谁干的?谁干的!”
阿红虽然不是跑的最快的,可是却是最聪明的,也最抗揍,竟然被打成了这样。
只剩眼白的阿红,眼珠子转啊转,最后瞪了裴裹儿一眼。
裴裹儿终于记起来了,她是叫阿红去挡了楚琢玉一阵子,这伤莫非便是当时被揍的?
惨,太惨了。
原来这就是招惹男主的下场。
她支着下巴,垂头看着可以说是惨绝人寰的阿红,眼中留下些恐惧,可随即却又是亮地吓人。
尸鸠鸟像是嗅到了不安分的气息,从裴裹儿身上冒了出来。
没了空间法器,这鸟整日的在她耳边闹腾,她便在胳膊上刻了块小鸡状的纹身,以身体做容器之法果真好用。
既不用背着,还不怕杀人夺宝。
“傻鸟,你说徐帘雾和楚琢玉,到底谁才是真正的天道之子。”
他们,一个心怀苍生,救民于水火;一个妒火暗藏,却天赋绝然,心黑至此。
裴裹儿自认活了整整二十年,从没遇到过这般好玩的事。
有朝一日,他们真的能在一块吗?
直觉告诉她,应该躲的远远的,可好奇心让她蠢蠢欲动。
“咕咕咕,咕咕咕。”
“算了,问你也白问。”
裴裹儿撑着膝盖起身,又看着地上生无可恋的阿红,咳了咳,承诺道。
“回去便给你换一个新头。”
果然,原本还在地上装死的阿红霎时弹了起来,盖头下的嘴唇弯了弯,露出一口白牙,重重点了两下头。
【它很想换新的,原来的这个,坏了,不好看。】
【果子,不给,换,今天答应,开心。】
裴裹儿摸摸它的头,一人一尸结伴去赶大部队。
*
徐帘雾带路,路并不好走。
虽不至有性命之忧,可这古墓之内的寒气已经开始让他的四肢变地僵硬。
几乎每下深几米,都会有一道禁制,
这也是方才在刚入墓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