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那边说等到清明再回来祭拜。
祝安宁一点也不意外。
她对陈锦的记忆还停留在六岁之前,那时候陈锦每到过年会回来一趟,那时候过年也是她最期盼的日子,但后来,任凭她从年头翘首以盼到年尾,陈锦也没再出现过。
平时陈华章不会在祝安宁面前提起陈锦,但经不住人长大,知道的事会越来越多,她从别人的嘴里听说陈锦早就结婚了,男方家庭很好,两人夫妻恩爱,又生了一个女儿。
她是祝安宁唯一的妈妈。
但祝安宁不是她唯一的女儿。
不过这其实也没什么,反正这世界上也不止她一个人没有妈妈,不必太失望难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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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华章的墓地选在乡下老家,和祝安宁外婆葬在一起。
以前每年是祝安宁和他一起回去扫墓,现在是她抱着他的黑白照片回去。
一路上,鞭炮声不断,到墓地后,大人们也不需要她做什么,在他们眼里,这就是一场仪式,和结婚一样,按部就班地根据当地习俗完成就结束了。
祝安宁以前觉得死亡很遥远,无法想象,但现在,她突然觉得死亡原来是一件如此简单的事。
安置完,回到镇上已经是晚上六点多。
冬天,天黑得很早,没化的雪结成冰踩在脚底打滑,祝安宁抱着陈华章的相框,小心翼翼看着脚下的路,三叔公走在她旁边,让她这段时间去自己家住。
看来,他们的讨论出结果了。
祝安宁想了想,说:“我要回家拿衣服。”
三叔公:“我和你一块过去拿吧。”
她提溜着眼珠子,半天没想到拒绝的借口,只能装乖先点头。
昏暗的路灯下,一老一小两人闷不吭声地走到楼下。
一个头发半白的老人出声叫住了他们:“请问陈华章是住在这里吗?”他旁边还跟着一个身量清瘦颀长少年,一只手打着一把黑色的伞,一只手搀扶着他。
是梁逸洲。
这是她和梁逸洲的第一次见面。
在这个昏暗,天寒地冻,她唯一可以依靠的亲人去世的晚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