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是目的性极强,半刻钟也等不及,既然如此阮阮也不想再听三个长辈绕来绕去了,朝着殷佳氏,糯糯开口,边说边眨巴着清澈见底的眸子,一脸诚恳,“三婶儿好眼光,正是织花锦,不仅名贵而且工艺繁琐,就一匹,听说就要十个技艺最娴熟的绣娘十五日才能完成,只上供,寻常权贵家就是有钱也不易得。若是想要做成我身上这样的满绣,至少花四十日的功夫。”
你问了,我答了,虽然是我编的。
话音落,看着二房殷佳氏的脸色不佳,阮阮小脑瓜一歪,越发无辜的再次开口道:“知道亲长和妹妹们定是喜欢,阮阮这次回门专门带了十二匹料子,其中有四匹就是织花锦。”
阮阮说完给门口候着的半夏使了个颜色,半夏朝着廊下候着的丫头仆妇们示意,众人捧着各色礼物鱼贯而入。
阮阮总算能起身逃离嫡母的魔爪了,再坐下去,怕是觉罗氏就要把她搂在怀里心肝儿肉的婆娑了……
走到礼物旁,阮阮逐一掀开红绸,“这四匹就是了,另外八匹是阮阮从嫁妆里精选的料子,深谢亲长们这些年的养育。”
举动间,阮阮胸前大项圈上的璎珞流苏时不时撞上衣裳点缀着的宝石珠子,发出叮叮当当清脆悦耳的声音,格外引人注目。
打眼瞧过去就知道都是好料子,二房殷佳氏瞬间喜笑颜开,甚至开始期待旁边的红绸下面都是什么了,特别是大嫂许诺过给女儿添箱的赤金项圈和头面。
那可都是好东西,听说还是早些年从宫里赏出来的,兜兜转转传来传去到了长房手里。
当年三房分家,也曾惦记过,然而这样好的东西自然是家主才配有,其余各房是拿不到的,分量十足还是其次,重要的是宫里传出来的物件儿,恩典大着呢。
三房扬佳氏却依旧不动声色,始终保持微笑的状态。
“这一盒是现下最时兴的宫花,用纱堆的,若非面贴面近距离是瞧不出来的,同真花无异。新鲜又有趣儿,特地给嫂嫂和妹妹们带的,每人两支儿。”阮阮说着打开装宫花的盒子,给众人瞧了一眼复又合上,指着余下的托盘道:“余下这些名茶、贡墨等是给阿玛叔伯兄弟们的。另有十二样点心,是府里的厨司方嬷嬷做的,听说从前是在太妃们宫里当差的,烧的一手好茶饭,点心更是一绝。”
这就、没了?
她的金项圈儿和成套的赤金头面呢?
商榷好要到手的物件儿飞了,殷佳氏挠心挠肺、心有不甘、坐立难安,不可置信地瞪大眼睛又扫视了一遍所有托盘。
前前后后近二十个仆妇丫头捧着,黄白之物只有两根筷子粗细的金钗,送人都嫌寒碜的那种……
糕点倒是整整十二盒,打发叫花子呢!?
阮阮提到吃的兴奋了不少,笑得也格外甜美,然而看到二房殷佳氏的脸顷刻间黑的像碳一样,眼中的失落之色差点掉出来,瞬间明白了宋嬷嬷昨儿整理的那些赤金头面项圈儿锁片子的是为了谁。
这也是她故作高调的缘由。
不由敛了笑略心虚地描补道:“我、年轻不懂事,又是头一遭经手这些事情,若是礼物有准备的不妥当的地方,还望额娘和婶婶嫂嫂妹妹们见谅。”
闻言,觉罗氏瞳孔微眯几不可查,只转瞬的功夫便隐去情绪,再开口柔声细语,语气再亲善不过,“你这孩子,不拘带什么,重要的是你有这份心就很好。”
听到觉罗氏这样说,二房殷佳氏纵使如那热锅上的蚂蚁,焦急万分,却也不得不暂时压制住,然而心口堵得慌,还是含蓄地刺了两句,“吃穿用都照顾到了,能有什么不妥。”
“真是难为你了,准备的很好。明玉就喜欢个花儿朵儿的,这些宫花她定是喜欢。”三房扬佳氏和和气气道,毫无愠色。她当然知道二嫂又急又气的是什么,然而这个事情当初她就未当真。没有拿到手的承诺,算什么承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