环顾漆黑密不透风的林子,树影婆娑,温离头回儿知道绝望是什么感觉。
叫天天不灵,叫地地不应的地方,即使她死在这儿,也无人问津。
白月光什么都好,就是命不长。
“阿离?”
温离缓缓闭上眼。
阿离是谁,她好像不认识。
“温离!”
又是一声厉呵,声音愈发清晰。
男人约莫十七八岁的模样,白色宗袍勾勒出宽肩窄腰,乌发垂在腰间,肌肤如白玉般透亮,眉眼担忧难抑,一抹红色朱砂定于眉心,眼尾上挑,像是一只勾人的妖怪。
他温热的身躯紧紧贴在她的后背上,将她弓腰抱在怀中,悠远沁鼻的清香淡淡环绕在她的鼻尖,配合着蛊人的容颜,势必要将她拉入深渊。
“阿离,是何人伤你?”孟时清几近失声,双手紧箍在她腰间,力道之大恨不得掐断她的腰肢。
失而复得的恐惧感丝丝笼罩着他。
温离不敢看他的眼睛,但实在没有力气推开他,心瘁力竭,“放开......要死了。”
要被你勒死了。
孟时清见她气若游丝,眸中冷意更甚,他扣住她细白如藕节的皓腕,开始渡灵力与她。
嘴上安慰道:“别怕,我马上救你。”
温离轻轻拍了拍他的胳膊,在他迷惑不解的眼神中,毅然决然的竖起一根中指,潦如濒死的鱼大口大口的吸着气。
她怕是撑不到他救她,就要被他勒死了。
孟时清握住她翘起的手指,眉目温柔如水:“我在,先不要说话。”
行,他想演苦情戏就演吧。
温离低下头,将脑袋搁在他臂弯。
呼,这个角度她能呼上一口新鲜的气。
很快,他与她交叠的位置便有温暖的灵力流动。
他的灵力的确有用,不过几息,她又觉得浑身上下又有了力气,方才那股子濒死的绝望也逐渐消散,恢复如常。
原本煞白的小脸也恢复红润,孟时清悬着的心才坠下,他忙问道:“阿离,我在山口等了你两个时辰,见你迟迟不来,我便担心出了大事,便匆匆来寻你,果不其然,是谁将你伤及至此?”
当她的转魂灯忽明忽灭时,孟时清便察觉事情不对。
但不同于孟时清的急切担忧,温离显得就格外的淡然,她思忖几息,坐好万全的心理建设,才敢颔首看他,语气中夹杂着疑惑:“你是谁?我们很熟吗?”
孟时清微怔,“你不认得我了?”
满腔炙热在此刻被浇灭。
温离睁眼说瞎话:“不认识。”
事实上,只是见到他的人,她便认出了他的身份,书中的男子唯有孟时清才会对温离关系如此亲昵。
孟时清一心向道,却对玄天宗第一剑修温离有男女之情,只可惜天妒英才,温离惨遭杀害。
有人说孟时清是因失去挚爱而变得疯魔,有人说是因为温离的离世斩断他的情根,这才叫他铸就无情道。
孟时清狐疑的盯着她,压下心底的阴翳:“许是受到惊吓,你随我回到太虚宗,让医修替你瞧瞧便好。”
温离忙摆手:“不必,我不打算去太虚宗了。”
“为何?”
这个问题仿佛戳到孟时清的痛处,他莫名变得有些激动,竟贴在她身前紧紧攥着她的手。
冰凉的指骨凉的她下意识想要挣脱,奈何他的手劲实在是大,握着她的力道分毫不松,甚至愈发收紧,颇有融入骨髓之势。
温离只好随意扯个理由:“伤害我的那个人身着太虚宗的弟子袍,虽然我不知道他为何人,但如果他守株待兔在太虚宗,那我岂不是自投罗网?”
却不知她这话间有漏,孟时清何其聪慧,直截了当的质问:“阿离不是不记得我了?”
猝不及防一问,还算融洽的气氛戛然而止,风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