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蕴雪会这么痛快,孟行毓颇为惊讶地挑了挑眉,随即又恢复云淡风轻的笑:“如此,就多谢娘…“不过,不是本宫助你,而是你助本宫行事。”苏蕴雪绝美的面容透出一股决绝,一时将孟行毓也镇住。
她直直望向孟行毓看似温润无害的眼:“容王的事,本宫自有主意,你得听本宫的吩咐,不许擅作主张。”慈宁宫的花园占地宽广,叠石垒池,遍植松柏,间有梧桐、银杏等参天古木,花坛中则密植玉兰、丁香等名贵花草。
伺弄花草的宫人被苏蕴雪支走了,如今在这花木繁茂,浓荫蔽日的花园里,只有密谈的二人,偶有被粘杆处遗漏的蝉发出一声嘶鸣,愈显寂静。
二人对峙良久,彼此目光毫不相让,最终,孟行毓后退一步,拉开距离,笑着向苏蕴雪揖了一礼:“如此,臣谨听娘娘吩咐,那么敢问苏贵妃,"他抬起头来,真诚发问,“您既不让臣插手查账之事,臣该如何协助娘娘呢?”苏蕴雪怔怔看着不远处的一株紫丁香半响,才道:“你去查一查容王在宫内的暗线。”
孟行毓眉头微皱,这倒是他从未听说过的:“既是宫内的暗线,娘娘就在后宫之中,您亲自动手岂非更方便?”“不,此事本宫不能插手,只能由宫外的人来做?”“此话何讲?”
“吴贵妃。”
孟行毓难掩惊愕:“吴贵妃和……容王?怎么会?”庆功宴那晚,萧桓衍出现在苏蕴雪的寝殿内,闹出那么大的动静,外面值夜的宫女却像睡死了一样,最初苏蕴雪以为萧桓衍是使手段让人晕了过去,后来发现不是,那段时间她的宫外根本没有人值夜。
在后宫之中,如果说有谁能有此能耐,那就只有执掌凤印,统领六宫的吴贵妃。
但这些苏蕴雪不会告诉孟行毓,她道:“这只是本宫的猜测,真相是否如此还需你去查证。”
若容王在宫中接应的人真是吴贵妃,孟行毓倒是理解为何苏蕴雪不敢轻举妄动了,苏蕴雪虽然得宠,但后宫真正掌权的却是吴贵妃,后宫的所有宫女内侍都在吴贵妃掌控之下,包括鸾镜宫,苏蕴雪的一举一动,都逃不过吴贵妃的眼睛。
“臣遵旨……对了,臣还要多谢娘娘施恩让孟家成为皇商,才让孟家有了一丝喘息的机会,不至于彻底家破人亡。”
家破人亡四个字听得苏蕴雪心尖一颤,一时不知作何反应。
孟行毓深深看了一眼苏蕴雪,率先转身离开了慈宁宫。花园里只剩下苏蕴雪一人,她虚脱般松懈下来,靠在假山上,才惊觉后背已经汗湿。
苏蕴雪仰头看着被红墙高木围挡的蓝天,一只飞鸟掠过明黄屋顶,朝着更自由的远方飞去。
她满目艳羡。
庆和十二年八月。
时隔三年后,容王再次于京城大婚,以次妃之礼迎娶苏家二房嫡女苏蕴玉进府。
京师又一次为之轰动。
观礼的百姓挤满了京城的大街小巷,满城同欢。容王府西跨院,苏蕴珠坐在铜镜前,看着镜中的自己怔怔流泪,她问身后的孙嬷嬷:“人已经进府了吗?”孙嬷嬷背过身去抹了抹眼泪,才转过身来,故作无事道:“已经进府了,这会应该在前院……拜堂。”容王殿下迎娶次妃,府中的内侍和丫鬟一个月前就在忙进忙出地洒扫庭院布置喜堂,今日尤盛,天不亮王府里就闹哄哄的,丫鬟婆子喧嚷张罗的声音就没有断过。作为正妃,苏蕴珠本应亲自操持此次大婚,但她自始至终都没有露面,自从上次在和寿堂萧桓衍说出要娶苏蕴玉为次妃后,她就再也没有出过房间,所有的苦心经营、筹谋算计,在那一刻都化为乌有。
她不仅比不过苏蕴雪,连苏蕴玉都比不过,这个容王妃,当着还有什么意思呢?
本以为苏蕴雪走了,她就有机会,可是殿下宁愿另娶一个苏家的女儿,都不愿意看她一眼。
今日过后,她这个容王妃,更加徒有虚名,苏蕴珠闭上眼睛,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