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朝颜抱着肚子,有些不好意思地问道,“茶有点喝多了。”
侍女看了看正堂,“府中路杂,婢子让人带着女郎去。”
李朝颜感激道,“那是最好了。”
“等等,我也需要。”谢花眠站起,摇着他的折扇大摇大摆地跟在李朝颜后面。
沈行云扶额,近段时间头疼得厉害。
公子野轻咳一声来掩饰尴尬,嘴微张又闭紧,不知该说些什么。哪有跟着女郎一同去上茅房的?谢花眠你这理由能再假一点吗?
可是已经出去的谢花眠是看不到了,还颇为高兴地跟带路的侍女逗乐,惹得侍女娇羞不已。
杨佘氏对于杨管家的到来并不意外,还以为杨管事已经把人打发了。诚哥儿发热反反复复,杨佘氏日夜忧心,看着人都轻减不少。她看着熟睡的孩子,把喝完的药碗递给边上的侍女,“嘘!”示意杨管家出去说,别将人吵醒了。
杨佘氏出了院子,在走廊处压低了声音问道,“何事?”
“他们要见各房小娘。”杨管事回禀。
“要见就见吧。”杨佘氏正是烦心的时候,什么都没有她的诚哥儿重要,这等小事就不要拿来烦她了。
杨管事吞吞吐吐,“会不会不太好?家主才刚去,这查案的都是外男,来来往往的。”
杨佘氏眼中透露出疲惫和不耐烦,皱紧眉头,“人都死了,棺材又挖出来了,还能有比这更不好?”
倏然,室内一阵喧闹,侍女跑了出来,“主母,诚哥儿说胡话了。”
“随他们去吧。”杨佘氏丢下话来,提着裙摆,大步流星地朝房中跑去。裙摆随着她的动作轻轻摇曳,主人却不见往日的从容。
杨管家低垂眼眸,随后挥手招来不远处的侍女,让侍女先去各房小娘那通传一声,做好准备。
李朝颜先去了其他小娘那,将婉小娘留到了最后。
各房小娘都是杨四海好几年前纳入府中,杨四海惯是喜新厌旧,进门时间最短的都不足一个月就将人厌弃。花期正当时,却只能坐于这四方石墙中,等待枯萎,日复一日,听着前头的鞭炮齐鸣,后院的伤心人又多了一个。
婉小娘身姿轻盈,缓缓俯身,行了一个温婉而又得体的礼节,“见过女郎。”随着她的动作,身上的衣物轻轻摆动,散发出淡淡的香气。
李朝颜将人扶起,“婉小娘不必多礼,我就是个跑腿的,来问几句话而已。”
婉小娘微微侧身,领着李朝颜进屋。
李朝颜发现婉小娘的院子居然要比身为正妻的杨佘氏的看起来还要奢华。
见李朝颜盯着屋内的摆设,婉小娘眉目带笑,如夏日繁花般盛开,“那些都是郎君赏赐,都是些俗物,女郎要喜欢,便赠予女郎好了。”
“君子不夺人所爱,谢过婉小娘了。”
侍女轻盈地步入房间,动作娴熟地提起茶壶,手腕一转,一道细长的水柱便精准地落入茶杯之中。不同于杨佘氏那,婉小娘这儿的茶水有点意思,茶水中加了晒干的陈皮混合着炒米。侍女呈上茶水后,恭敬地退到一旁,微微欠身。
“女郎勿怪,这是妾近日常喝的陈皮炒米茶,妾这些时日脾胃不健。”婉小娘招来侍女,“双儿,你去取郎君放在这的普洱泡上。”
李朝颜端起茶杯,轻抿一口,“无事,这茶就很好。”
也难怪杨四海纳了婉小娘后再无人进府,宠爱不衰,这温柔解语花可不是谁都能做好的。婉小娘在其余小娘中不是最美的,但就是看着很舒服,说起话来慢声细语,李朝颜说什么都能接上两句。
“李女郎今儿过来找我,想必是想问问家主的事情吧。”突然提起杨四海,婉小娘失了笑容,话中满是苦涩。
突然没了依靠,从今以后还要在正室手底下讨生活,她的天塌了。
李朝颜看到了婉小娘眼下淡淡的乌青,不禁安慰道,“婉小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