瘟疫的阴霾逐渐散去,边疆的秩序也慢慢恢复。捷报传回京城,举国欢庆。原以为等待我们的是赞誉和嘉奖,却不曾想,等待我的却是另一场风暴。
回到京城不久,喻瑾便带着我出席了一场宫宴。歌舞升平,觥筹交错,我却觉得与这富丽堂皇格格不入。
“瞧瞧,那不是喻王妃吗?怎么打扮得如此素净,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哪个小户人家的姑娘呢!”一个尖酸刻薄的声音传入了我的耳朵。
我循声望去,只见一位盛装打扮的贵妇人正掩着嘴,对着我指指点点。
“可不是嘛,听说她在边疆的时候,竟然亲自为那些粗鄙的士兵治病,真是有失身份!”另一个贵妇人也跟着附和道。
“喻王殿下也是,放着好好的王妃不疼爱,竟然带着她去那种危险的地方,真是……”
她们的声音不大,却足以让我听得清清楚楚。我感到脸上阵阵发烫,仿佛被人当众扇了一巴掌似的。
我咬着嘴唇,想要反驳,却被喻瑾轻轻拉住了手。他给了我一个安抚的眼神,示意我不要理会。
“怎么,喻王妃这是心虚了?不敢说话了?”见我不说话,那贵妇人更加得意起来,声音也提高了几分。
“王妃娘娘医术高超,仁心仁术,是我们喻国的福气,怎么到了你们嘴里就成了有失身份了?”一个清朗的声音从人群中传来,我抬头望去,只见一位身穿锦衣的年轻男子走了过来。
“原来是邻国的使臣啊,”先前说话的那位贵妇人见来人身份不一般,语气也收敛了几分,“我们只是在关心喻王妃的身体,毕竟王妃千金之躯,若是累坏了,岂不是我们喻国的损失?”
“王妃娘娘吉人天相,自然不会有事,”那使臣笑着说道,“倒是我们邻国,最近瘟疫肆虐,不知喻王妃可否……”
他故意把话说到一半,留下了悬念。
“你是想让我去你们邻国治病?”我接过他的话,冷冷地问道。
“若是王妃娘娘肯出手相助,我们邻国上下感激不尽!”那使臣说着,竟然真的要给我行礼。
“使臣说笑了,王妃乃是我喻国人,自然是要先为我喻国百姓服务的。”喻瑾挡在我的身前,语气淡漠却不容拒绝。
“喻王殿下此言差矣,”那使臣不依不饶地说道,“医者父母心,难道喻王妃还能见死不救不成?”
他这话一出,周围的人顿时议论纷纷。我分明看到,一些原本对我表示同情的人,眼神也开始变得怀疑起来。
我深吸了一口气,强压住心中的怒火,正要开口,却听得喻瑾的声音再次响起,“使臣此番前来,是来求医的,还是来挑拨离间的?”他的语气凌厉,带着上位者的威压,那使臣脸色一僵,讪讪地退了回去。我心中暗暗松了一口气,感激地看了他一眼。他回过头,给了我一个安抚的眼神,示意我安心。
“各位,”我深吸一口气,缓缓开口,“我知道,很多人对我此次前往边疆的做法颇有微词,认为我一个妇道人家,不该插手朝政,更不该以身犯险。”我环顾四周,将那些或嘲讽、或怀疑、或同情的目光尽收眼底,“但我想说的是,医者仁心,我身为大夫,治病救人是我的职责所在。边疆瘟疫肆虐,百姓苦不堪言,我身为喻王妃,岂能坐视不理?”
我的声音不大,却掷地有声,回荡在大殿之中。那些原本窃窃私语的贵族们渐渐安静下来,目光都集中在我的身上。
“我知道,我的身份特殊,我的行为或许会引来非议。但是,在我心中,人命大于天,百姓的安危胜过一切虚名。我问心无愧!”我语气坚定,目光灼灼,带着一股不容置疑的力量。
大殿里一片寂静,落针可闻。我看到,一些贵妇人眼中原本的轻蔑渐渐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丝敬佩;一些原本对我冷眼旁观的官员,也开始认真地打量着我,眼中多了几分赞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