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姝把宫中的事说了一遍,其中便有皇子争储的局。
沈竹君听完,端起茶盏送到嘴边慢慢的喝着,尽管茶早已经凉透了,可他丝毫都没察觉,在消化晏姝的话。
对于不在仕途上的他来说,这些可谓密辛,就算是在仕途中的人,也未必能看得透。
一盏茶喝光了,沈竹君还不知道,端起茶盏去喝,竟没了茶汤。
低头看了眼茶汤,苦笑着放下茶盏。
晏姝起身给沈竹君续茶。
“姝儿赌太子能登顶,可有信心?”沈竹君问。
晏姝微微点头:“从最开始,侯府也好,姝儿也罢,我们的命运就都在太子身上,而非当今。”
沈竹君叹了口气:“新科甲榜这三位,也是姝儿有心为太子笼络人才,是吧?”
晏姝点头。
“可叹你一个小女子,竟有如此本事,罢了,去请命,沈家会一路护送。”沈竹君说。
晏姝往外看了一眼:“舅父,若非姝儿要去,您就要离京去文洪县了吧?”
被猜中了心思的沈竹君笑了:“是啊,我当年没护住你的母亲,如今是万万不能看着你姨母在文洪县受难啊。”
“如今,您坐阵京城,姝儿去!”晏姝说。
沈竹君端详着姝儿,这是自己的外甥女,容貌和妹妹并不像,性子也不像,若是妹妹有姝儿这样的心胸,或许就不会那么早就撒手人寰,轻轻地摇头:“姝儿,舅父同去,听舅父一句劝,切不可为了一个男人搭上自己的性命,前车之鉴,你身在其中更明白,若是你这条命没了,若有子嗣,他们的苦难会绵绵不绝,若无子嗣,你便白来世间走一遭,谁会为你难过呢?”
“嗯,姝儿所求的便是长命百岁,荣华富贵,舅父放心吧,姝儿极其看重这条命的。”晏姝笑着,但眼底有了泪意。
上一世到底是哪里错了?这么好的舅父,自己竟都无缘见一面。
幸好这一切都重来了,自己还有机会。
沈竹君放心下来,说:“京中交给你的两位兄长,他们若做得好,便是手足情深,舅父不忍看你们一奶同胞却心有芥蒂,他们若是做的不好也无妨,并不是每个人从一出生就什么都做得对,什么都拎得清,知错而能改,善莫大焉,舅父会好好辅佐你们兄妹一程的。”
晏姝第二日一早便写了一份奏折,以武元侯府的名头请命。
奏折没有直接递上去,因上次入宫明显感觉到了承武帝的改变,若是再入宫,岂不是触霉头,甚至还会连累郑皇后,这是晏姝绝不能做的事。
所以,晏姝坐在马车上,拦住了要上朝的户部尚书孔庆平孔大人上朝的马车。
孔庆平对晏姝的印象那是绝对的好,甚至极其尊敬,若非晏姝的粮种救济,大安国如今更是不堪设想,百姓只要有田,田里有庄稼,那就是朝廷一大救心丸,也是自己的保命符啊。
“给公主殿下请安。”孔庆平这一声公主殿下叫的是诚心诚意的。
晏姝赶紧还礼:“孔大人早朝耽搁不得,我长话短说。”
“公主请讲。”孔庆平态度恭敬,他深知眼前这位能求到自己头上,必定是大事,而不是私事。
晏姝取出来奏折:“劳烦孔大人把这份奏折呈在御前,余下的事看当今的心意。”
孔庆平接过来奏折的时候,心里一叹,晏姝如此为国事操劳,他身为朝廷命官,身居六部尚书之职,很多事情都看的明白,真不知道当今为何突然就沉迷女色了,哪里对得起武元侯上下,哪里对得起眼前这位,哪里对得起文武百官啊。
“孔大人放心,奏折也可先阅,时疫凶险,我要请命押送文洪县逃到京城的百姓回去原籍。”晏姝说。
孔庆平深深一鞠躬:“公主殿下乃我辈楷模,微臣必定不辱托付。”
晏姝还礼,目送孔庆平往金銮殿去。
回身坐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