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清晨,晏姝的马车在城门刚打开的时候就进城了。
侯府门口守着的家丁赶紧打开大门,晏姝下了马车往后院去的时候,陈嬷嬷迎了出来:“少夫人这么早就回来了,可是有急事?”
“奶娘,无事,家里有事?”晏姝问。
陈嬷嬷松了口气,她极少见到晏姝如此冷冽的表情,不过既然说没事,那就没事。
进了迎晖院,晏姝打了个哈欠:“奶娘,我补眠,晚些时候再起来。”
“是。”陈嬷嬷退下去,门外守着,杏花和梨花下去休息,非花在厢房里打坐调息。
晏姝闭目养神,她一夜没睡,送走沐白和非雾就往京城来,但是现在一点儿困意也没有,她在等圣旨,如果皇上震怒,再次降罪武元侯府得话,就看圣旨怎么说了,不管如何,自己都撑得住才行。
估摸着早朝快结束的时候,御林军从宫中出来,带头的人是楚展,把武元侯府围了个水泄不通。
这下,京城像是平静的湖面上投进去一块巨石一般。
晏姝率领家中的仆从跪在大门口接旨,福安看了眼晏姝,抿了抿嘴角扬声道:“南望山,太子下落不明,秦箬竹身为主帅督战不利,武元侯府一而再,再而三玩弄权术,与朕为敌,实为可恶!剥爵,侯府上下押送到兵部大牢,待傅家人归来一并治罪!钦此!”
晏姝接旨,楚展让人摘掉了武元侯府的匾额,还算客气的带人进来清点人数,封了武元侯府的大门,御林军押送所有人离开,府里只有陈嬷嬷一人,她浑身发软的跌坐在地上,怀里是晏姝刚才塞给自己的身契,若不然她也会被带到兵部大牢中。
想到晏姝在自己耳边交代的话,立刻起身去了隔壁,一进门老泪纵横。
苏云娘扶着陈嬷嬷进屋。
陈嬷嬷见到苏老夫人,哽咽着说:“姝儿让您老稳住,有惊无险,给别人看的。”
苏老夫人让陈嬷嬷坐下来,说:“嗯,我稳得住。”
晏姝和仆从被分开,关押到了兵部大牢中,晏姝被单独押在牢房最里面的单间里。
武元侯府完了。
京中很多人背地里拍手称快。
长平侯府里,得到消息的傅玉宁眼前一黑险些昏倒,李嬷嬷赶紧扶着她坐下来:“二姑娘不可,千万要沉得住气。”
“如何沉得住气!家中无人,姝儿一个人怎么扛得住?嬷嬷,你快去打听打听,不不不,你不能露面,找谁?玉英肯定也被抓起来了。”傅玉宁只觉得心要被揪下来了一般。
李嬷嬷柔声:“事情并没有到那个地步,府里有名册,但老奴在这里,抱夏和冬青都是府里得脸的,是伺候夫人的丫环,不也都没动?且看看,少夫人的粮种还没有送到户部,这事儿就有转圜的余地,白神医也在,玉英那边就算被抓进去也不会有性命之忧。”
“怎么能没事?”傅玉宁猛地站起来:“我要进宫!”
“你敢!”
随着话音落下,帘子挑起,长平侯夫人吴氏从门外进来,冷冷的看着傅玉宁:“身为长平侯府的掌家夫人,此时进宫为娘家出头,置长平侯府于何地?”
傅玉宁起身给婆母行礼:“母亲,胜败乃兵家常事,哪里有边关在打仗,后面就动家眷的道理?傅家上下能带兵的人都在为国浴血奋战,家眷就被下了大牢,儿媳身为傅家女,此时若不站出来,对不起父母养育之恩。”
“傅玉宁,你别忘了,嫁到了长平侯府,你就是长平侯府的人,如今你也不用在我这里讲道理,掌家之权收回,你禁足在这里,傅家的事情一日不了结,你便不得踏出这个院子半步。”吴夫人话音落下,傅玉宁身边的丫环都自动的站到了吴夫人身后,账目和库房钥匙有人拿过来。
傅玉宁看着这些人,嗓子眼儿腥甜,一口血涌上来被她生生的咽回去了。
李嬷嬷和抱夏四个丫环立刻护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