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世所有知道的一切,只能是自己这一世行事的一个参考,什么都在改变的时候,以不变应万变才是一个当家主母该做的事,宠辱不惊,低调行事,处处都要仔细布局,晏姝从来不相信幸运,只相信步步为营。
当下,封公主不算大事,晏家不算大事,真正的大事傅玉琅和傅玉宁的性命之忧。
她没跟傅玉琅说南望山的事,但必须用最快的速度把消息送到傅少衡的手里,南望山不能首战大捷,必须不能,唯有如此才能把是傅玉琅和傅玉宁救下来。
贸贸然出手,只会反受制于人,所以逼着威远侯府和长平侯府露出獠牙,趁机掰下他们的獠牙,让傅玉琅和傅玉宁全身而退,才叫真本事!
要说武元侯府,晏姝看重的人非常多,包括李嬷嬷都从不轻视分毫,要说侯府里有自己不在乎的人,说出来别人未必相信,但她心里明镜儿似的,她最不在乎的反而是傅少衡。
白头偕老,必定会的,因为她在武元侯府能做到树大根深,一个傅少衡,再加上几个傅少衡的女人都撼动不了分毫,自己不求伉俪情深,但求荣华富贵到寿终正寝。
如果自己说是敬佩武元侯世代忠良,那是漂亮话,武元侯府的任何一个人都是自己荣华富贵到寿终正寝的助力,是自己在未来需要面对傅少衡和傅少衡那些莺莺燕燕的筹码。
晏姝不相信男人会从一而终,也不相信男人会洁身自好,因为她上一世没见过这样的人,在晏家,晏景之始乱终弃,算计女人心狠手辣,她太清楚了,嫁给赵承煜,赵承煜的好大喜功,贪杯好色,更是让她对男人心灰意懒。
命苦的女子,极大可能是因多情,总期待男人待自己与众不同,总奢望男人能相濡以沫的与之白头偕老,不离不弃,这些期待都放在男人身上,女人就会没了脊梁骨,会卑微到不如尘土,活了两世,晏姝可不愿意再为男人谋划,为男人付出,所作所为皆是为自己。
这才是安身立命之本,别说官宦之家出身,在京城这种世家大族云集的地方,就是乡野民间的女子,也是需要有家族、夫族仰仗的,若无家族和父族仰仗,那便任人欺凌,无所依傍只靠自身强悍,众口铄金都能让人活不下去,现实如此,晏姝了解其中的因果,也就不会想要独善其身了。
饶是缙云沈家,不说富甲天下,豪富一方是真真的本事,可京中的晏景之,一个没有什么权柄的五品官都能处处辖制沈家,以至于沈家当年至亲暴毙,留下的孩子也都不能过问。
所以在晏姝看来,女子最好的谋生手段是不动情,用心过好自己的日子,永远做最疼爱自己的人,无惧风雨,把根子扎在武元侯府的这片沃土中,方可无忧,世人少见共患难,她和武元侯府可共生死,就这份心,谁敢在她头上动土?武元侯府的人,除了傅少衡之外,谁能让?
“少夫人,到诊堂了。”非花轻声说。
这声音打断了晏姝的思路,她起身下了马车,看了眼诊堂门口求诊的人排起了队,带着非花往云皂铺子这边来,一抬头见沈行简在挑选云皂,台子上摆着的云皂都是精致的花儿造型,心思一动,难道表哥动了红鸾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