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姝的马车往东城门去,坐在马车里的她低声吩咐非花和非雾。
非雾是拿出来白长鹤给的一个不起眼的小布包:“少夫人,白神医说这里的东西可解百毒。”
晏姝接过来布包打开,里面是几粒黑色的香丸,有淡淡的柏木香。
收齐了布包,晏姝说:“不用出手,除非是危及性命的时候。”
到了城隍庙,晏姝撩起帘子下了马车。
城隍庙的门敞开着,里面走出来一个瘦小枯干的老婆子,老婆子打量着晏姝,怪笑着说:“武元侯府的世子夫人真是好胆量,既然来了,那就跟着老身进来吧。”
“不着急,我的人呢?”晏姝打量着老婆子的穿戴,显然是伪装过了,粗布棉衣,头发花白,脸上没什么表情,敢如此露面,必定是戴了人皮面具,晏欢没这个本事,那就只能是岳长乐。
岳长乐恨自己不难理解,公主府里人想要这门婚事成也不是假的,若说还有谁不愿意,除了岳长乐,便只有张月华了。
这就不得不提上一世,上一世岳长乐没有嫁给傅少衡,但是成为了二皇子妃,二皇子登基之后成为了皇后,宫里头到底受不受宠放在一边不说,直到自己死,岳长乐依旧是皇后。
表面上看是二皇子和长公主牢不可破,深究的话,二皇子身后还有逍遥侯府和安阳张家,张家在二皇子登基之后,是新贵之中崛起最快的一家,朝中文臣多和张家关系匪浅,所以晏姝从来没小瞧过张月华,这个人虽是商户出身,但财可通神这话是一点儿不假,安阳张家,有钱!
老婆子回头打量着晏姝:“进来不就看到了吗?”
“你年纪不小了,论眼界必定是要比你的主子强很多,她不好好待嫁,竟敢对我下手,若是我把这件事闹大,两家的婚事还能成吗?只怕到时候会被赐三尺白绫,名节有失还能遮掩一二,心思歹毒连累的可就是家族名声,老人家,你觉得呢?”晏姝说着话,打量着城隍庙周围的情况。
这里虽在天子脚下,但极其荒凉,也可以说京城外面处处都荒凉,年前流民到京城的时候,这里的树皮都被剥下来吃了,城隍庙也破败的厉害。
老婆子绕过照壁不见了,晏姝立在门口没动弹,她笃定岳长乐不敢要了自己的命,那就只剩下毁掉自己名节这条路了。
晏姝猜的没错,城隍庙里就两个婆子,是刚到岳长乐身边伺候的赵嬷嬷和孙嬷嬷。
照壁后面埋伏着的赵嬷嬷有些急了,回头看孙嬷嬷:“她不敢进来?”
“那就让她听听声儿。”孙嬷嬷进了城隍庙里,握着带刺儿的鞭子照陈嬷嬷的身上就抽,陈嬷嬷身上的衣服顿时破了,里面的棉絮染了血迹,但陈嬷嬷一声不吭。
孙嬷嬷试讶异的看着陈嬷嬷:“你个老货,竟还挺硬骨头!”
“你个老货,丧尽天良的事也做,早晚天打雷劈!”陈嬷嬷怒视着孙嬷嬷:“我们家姑娘最是厉害,你有本事打死我,那样我家姑娘就没软处了,别说你个奴才,就是你背后的主子也休想活!都得给我陪葬!”
孙嬷嬷嗤笑:“你说的人就在外面站着呢,进来都不敢!”
“那是我们家姑娘聪明!要是被抓的是你,你的主子连看都不看一眼,我家姑娘来了,我这辈子就值了,死有什么可怕的,活到这个岁数也值了。”陈嬷嬷这会儿只恨自己不够谨慎,给晏姝招惹了麻烦,要说不放心,那也是不放心自己养大的孩子受苦。
孙嬷嬷也不废话,扔了鞭子抽出匕首,靠近陈嬷嬷的时候,见她竟衣服视死如归般的闭上了眼睛,啐了一口割下来染血的衣襟,提着就往外走。
陈嬷嬷瞪大了眼睛,她知道晏姝一旦见到自己的衣襟,必定会进来,一咬牙:“姑娘啊!你要敢不听老奴的话,老奴就咬舌自尽!回去!”
晏姝听到了,她微微挑眉,她知道奶娘必定是在这里的,愤怒吗?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