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姝把笼子上的布掀开:“是偶得一只狸奴儿,名四时好,也叫玄猫。”
“这个好。”掌事嬷嬷笑意更深了几分,轻轻地提了过去:“世子夫人先交给老奴,回头送到皇后娘娘跟前,必定提一句的。”
“您受累了。”晏姝巴不得,送礼送到心头好本就难得,再出现的时机恰到好处,那才是妙事一桩。
凤华宫里,晏姝跟在婆母身后,跪拜在地。
头顶上传来的声音沉稳中透着温柔:“箬竹,这便是少衡媳妇儿吧?”
“回皇后娘娘,臣妾这几日歇了歇,今日才带着新妇入宫,恕罪啊。”秦夫人的语气是恭敬也是亲切的。
晏姝垂首,脑海里是上一世。
这位皇后出自丞相府,是郑子成唯一的掌上明珠,素有贤名,尚在闺中的时候便是京中贵女的典范,入宫后更是稳坐六宫之主的位子,料理后宫三十年,后宫太平了三十年。
在武元侯府倾覆后的第三年,太子被废,皇后被赐死,郑家被夷平三族,身为丞相的郑子被钉在了史书的耻辱柱上,却在后世百姓心中备受推崇,谁都知道因为太子被废后,皇后和郑家都成了龙椅下的累累白骨。
而她有幸见过两次郑皇后,一次是为了给赵承煜铺路,送狸奴儿入宫,第二次是受封诰命,三个月后一切就都变了。
郑皇后出声:“晏姝,抬起头来让本宫看看。”
晏姝抬头:“皇后娘娘,臣妇给您请安。”
抬头刹那,再见故人的感觉让晏姝心情有些复杂,郑皇后那一双自带威仪的凤目里尽是赞赏之色:“是个好孩子,还是箬竹好福气,京中贵女中挑了个最好的。”
晏姝知道郑皇后为何夸赞自己,庄子里的事早就传到这位的耳中了。
“皇后娘娘,是臣妇有福,高嫁到侯府被婆母疼爱,已是天大的好福气了。”晏姝说。
郑皇后点了点头:“扶着你婆母起身吧,她身上的暗伤犯了好些日子,本宫是知道的。”
晏姝扶着婆母站起来,掌事嬷嬷过来帮忙,扶着秦夫人到旁边落座,晏姝乖顺的站在婆母身后。
“庄子上的事,法办就好,但不可深究。”郑皇后看着秦夫人:“能把侯府摘出来,已然是不容易了,这个媳妇福分大得很,本事也是小辈里少见的。”
秦夫人叹了口气:“皇后娘娘,是臣妇治家无方,您也别护着,是要惩戒臣妇,让各家都长长记性才行。”
“你啊,本宫怎么舍得罚你?”郑皇后看了眼门口,抬起手扶了扶鬓上的凤钗:“这刚入秋,就凉得很了。”
秦夫人还想请罪,郑皇后说:“我给少衡媳妇准备了赏赐,你们且在这里坐一坐,让淑荣带着人送过去。”
“皇后娘娘,臣妇不在府里,这赏赐到了可没人能接过去啊。”秦夫人急了。
郑皇后看过来:“二夫人往前站一站,也能为少衡媳妇搭把手。”
掌事嬷嬷出宫去送赏赐了。
晏姝这心就跳乱了节奏,她知道战报必定今天就到,更看出来郑皇后是真拼了,要抢在皇上震怒之前先扶一把侯府,这得是什么交情,才会让皇后都在出手帮武元侯府辟祸啊。
人还在宫里,皇后赏赐给世子夫人的礼物就送到了武元侯府。
傅二爷和闵氏带着全家道门口迎接,前脚掌事嬷嬷才走,傅少衡就回府了,同来的还有那位始终遮得严严实实的甘棠。
“为何又有变数?”傅少衡眉头紧锁。
隔着幕篱,甘棠也是满脸疑惑,她只能说:“世子可以再等等看。”
傅少衡回头看了眼甘棠,二话不说让亲随给更衣。
甘棠拿出来护膝软垫递给了亲随:“务必让世子戴上。”
亲随接过去,进了内室。
傅少衡刚刚换好了衣服,就听到外面家丁来报,圣旨和战报一起到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