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原谅你…”
许忘夕撑着眼,直视着他,猩红的眼睛清醒又疲倦。
傅怀庭心头一颤,虽早有预料,可内心还是无法坦然接受这份寒凉。
哑声说:“好,宝宝不想原谅,那就不原谅。”
他可以等,只要许忘夕在身边,等多长时间都无所谓。
“如果想清醒的到医院,就不要与自己的身体对抗,你嗜睡并不是不孝的行为,而是我这个坏人的罪过。”
傅怀庭轻握他的手心,温言劝慰:“飞行还有两个半小时,到了地方,我会立刻把你叫醒,睡吧,好吗?”
许忘夕的理智是把双刃剑,有权衡利弊的冷漠,也有两难之时机智的取舍。
哪怕愤怒之下跟他讲道理,只要他认为是对的,就会听。
许忘夕磋磨很久,扛不住沉重的眼,最后还是疲惫的倒在傅怀庭肩上。
傅怀庭疼惜的拍抚他的薄背,动作珍视的把他抱进怀。
许忘夕是听劝的,更是值得心疼的。
下了飞机,傅怀庭如约把许忘夕叫醒,坐上提前接应的车,去往京都医院。
刚进病房,就见许长泽神情悲伤的守在床边,双手紧握病床上妻子的手。
一个多月没见,父亲瘦了。
苍老了很多,脊背好像也没有原先的直了。
“爸…”
许忘夕踌躇的走近病床,脚仿佛灌了铅,每走一寸都无比艰难,每近一步就更加逼近绝望。
看着躺在病床上紧闭双眼,面颊微凹的母亲,许忘夕呼吸凝结,肺里的氧气消殆一空。
原来…母亲在等他醒来时是这种感觉。
心存一线希望,既无力又那么无助…
“妈是因为什么进的医院?”许忘夕艰难张嘴询问。
许长泽望着许忘夕临近崩溃的表情,有些不忍告诉实情,可人到跟前他又怎么去瞒?
“脑出血…”
许忘夕浑身抖动不止,死死扣住手心,眼睛被泪浸满。
脑出血是高血压人群最易突发的疾病,老年人多数都患有高血压。
然而,脑出血只要就医及时是可以救活的,可为什么母亲依然没有醒?
父亲在瞒他。
“不对。”许忘夕摇头,忍耐住眼中决堤的泪,“我想听实话。”
许长泽悲哀的笑了,他有时真不希望儿子过度聪明。
沉吟半晌,说:“…脑癌…末期。”
瞬间,许忘夕周身力气被抽尽,双腿再也无力支撑,直接跌跪床边。
他的半边天好像塌了,雨水倾泻,化作眼泪从他眼角不停地往外流淌。
脑癌还是晚期…
藏得好深,一点破绽都没给他留。
而这一切又好像有迹可循,是他太蠢没去发觉。
母亲一直执着于为他找寻可以相伴一生之人。
原来是在为他找后路,他却以为这是母亲的过分开明!
原来特意把他送出国其中包含了隐瞒病情。
父亲卖掉公司也是为了更好的陪母亲度过难熬时刻…
哪有什么田园生活,全部都是瞒他的假象!
明明…他更换了心脏,为什么还是不肯把他真相提前告诉他?
“从什么时候发现的,是不是我昏迷的那段时间?”
许忘夕痛苦的问。
自家儿子这副模样,许长泽心如刀绞,缓缓说出残忍的事实。
“你…昏迷的第二年。”
许忘夕跪坐在地上彻底笑出了声,表情说不出的悲凉。
儿子脑袋有问题,母亲脑子有肿瘤……
还真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
哈哈哈哈哈!
想到什么,许忘夕匆匆抹了一把眼泪,二话没说跑出病房。
许长泽没有去追,他总得给儿子一些独自消化的时间。
许忘夕坐在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