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奉天承运,皇帝诏曰,平定侯滥杀无辜,草菅人命,屡犯王法,为朝廷所不容,念其乃皇室宗亲,免其死罪,即日起贬为庶民,流放西北……”
监察司的办事效率极快,平定侯认罪伏法后,永兴帝的圣旨马上就下来了,并且张贴告示,昭告天下。
除了平定侯被贬为庶民,就连平定侯夫人的诰命也被褫夺,平定侯府被抄家,府中诸多侍妾庶女全部被驱逐出府,任其自生自灭。
平定侯府已然没了翻身的余地,至此,这桩案子也算是真正的结束了。
李小兰和程奇带着他们亲人的尸体离开了监察司,他们用仅剩的银两置办了棺材,将他们的亲人埋葬。
霍云卿和赵佑兴全程陪同,他们默默的守在二人身旁,力所能及之事尽量帮衬。
程奇和李小兰不愿接受他们的银两,按照他们的说法,他们已经受了天大的恩惠,不能再心安理得的接受他们的馈赠。
知晓他们的脾性,也愿意成全他们的风骨,霍云卿和赵佑兴也就没有坚持。
安葬好家人后,李小兰和程奇便做了决定。
赵佑兴扼腕叹息:“你们真的要离开这里?如今没有平定侯府了,也不会再有人为难你们,你们大可以留下,开春后便是三年一度的科举,若是错过可是要再等三年的!”
程奇苦涩的扯了扯嘴角,他摇头叹息:“小生不愿为官了,便罢了吧。”
“什么?”赵佑兴又是震惊又是不知所措,他先是看了霍云卿一眼,紧接着苦口婆心的劝:“程奇,你有高中之资,莫要因此误了前程呐!”
程奇没有说话,像是已经打定了主意。
李小兰主动握住了程奇的手,努力挤出笑来,对赵佑兴和霍云卿说:“赵御史,霍姑娘,我们知晓你们是好意,但我们已经决定离开这里了,山高海阔,我们想去看看这万里河山,或许有朝一日我们还会回来。”说到这里,她低垂着头隐下泪水,低声重复:“或许吧……”
听了李小兰的话,霍云卿知道他们去意已决,便不再挽留。
“什么时候走?”
赵佑兴诧异的看向霍云卿,他以为她会帮着劝劝的,可转念一想,为什么非要他们留下呢?朝堂本就是虎狼之地,他干嘛把程奇拽进来,或许离开这里,才是他们最好的归宿。
程奇看了眼身后的一排坟墓,苦涩道:“总要守头七的,家里用不着带不走的也得变卖。”说到这里,他朝赵佑兴和霍云卿弯腰鞠躬:“二位的大恩大德,倘若有机会,我们定会报答,倘若此生再难相遇,便等来世,小生给二位恩人当牛做马。”
赵佑兴上前扶他,拍了拍他的肩膀说:“说什么报恩啊,相识便是有缘,你们要走我不拦着,往后要是有空多写信回来,告知你们的近况,好让我知道你们过得好不好。”
程奇重重点头,算是应下了。
赵佑兴眼眶微红,笑说:“走之前再见一面吧,我想送送你们。”
霍云卿也道:“让我和赵御史送送你们吧。”
程奇没有拒绝,他们约了个大概的日子,说好若是改期就再知会他们。
——
平定侯被流放的那日,许老夫人在宫门口长跪不起,她高呼冤枉,喊着嚷着要见陛下,后来被宫门侍卫驱逐,她蹒跚离开,没走几步便摔倒在地。
萧璟丞的人将她带了回去,但来得晚了些,许老夫人在寒风中倒地不起,寒气入体多日高烧不退,竟就这样去了。
霍云卿在茶楼听闻此事,心中没有半分怜悯,平定侯府那位老夫人杀孽太重,迟早要遭报应。
“活该!”对于许老夫人的死,孟莹安撇撇嘴,说出了这么两个字。
自从孟莹安知晓霍云卿就是夜闯别院的女子后,总是来霍府找她,二人是越发熟稔了。
这不,又聚在茶楼闲听流言。
霍云卿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