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璟丞应该庆幸,若不是那如履薄冰的三年教会了她不少,今日他就算没死在池塘里,她也会让他血溅当场。
血海深仇要报,但不能牵连霍家,更不能叫他死的太容易,霍家满门忠烈,却被他安上谋逆之罪屠杀在宫墙内,冤魂浩荡,他需拿千倍万倍来还!
霍云卿故作随意的上下打量霍惠然,意味深长的问了声:“惠然也去更衣了?”
有句话叫说者无意听者有心,霍惠然心虚的把头垂得更低,小心翼翼的回话:“是。”
她不敢多言,怕说错了话,被霍云卿察觉。
萧璟丞笑着替她解围:“云卿姑娘,不知府上可有干净的衣裳能让本王更换?”
“自是有的。”霍云卿淡声回话:“不如端王殿下先去西厢房小憩,臣女这就去取衣裳来。”
萧璟丞朝她颔首:“那就有劳云卿姑娘了。”
霍云卿行了礼,转身又往内院去了。
萧璟丞目送霍云卿走远,这才收回视线,将目光落在霍惠然身上:“惠然姑娘很怕云卿姑娘吗?”
霍惠然身子一颤,连忙摇头:“没有,不怕的。”
她话说的温吞,娇弱的身子微微颤抖着,哪有信服力。
“殿下…”霍惠然先前一直低垂着头,此刻才缓缓抬起脸,她眼尾通红,脸上是清晰可见的巴掌印,明明受了委屈,却努力挤出笑来,柔声道:“外面风大,殿下莫要受凉才好,臣女这就带您去西厢房休憩。”
“惠然姑娘,你的脸…”
萧璟丞见状,下意识的伸出手,霍惠然却摆出一副才想起来的模样,忙又低下了头,慌乱的后退了两步。
“殿下,臣女先前摔了一跤,无碍的。”
她说完就在前面带路,像是生怕萧璟丞要追问下去。
身后传来一声叹息,霍惠然嘴角勾起得逞的笑,脚步都轻快了些。
霍云卿拿着衣裳赶到西厢房的时候,院子里站了七八个人,她并不陌生,他们都是萧璟丞的亲信。
为首的李志威朝霍云卿做了个请的手势:“有劳姑娘。”
霍云卿微微颔首,将衣裳带了进去,还未说话,便听到院外传来呵斥声。
“一帮没用的蠢东西,皇兄养你们何用!”
霍云卿瞬间僵住,这声音……
“臣女出去看看。”霍云卿自己都没发现,此刻她的举动有多么慌乱。
萧璟丞皱起了眉,正要跟出去,却被霍惠然劝阻。
“殿下还是先行更衣吧,臣女先出去看看。”
萧璟丞应了声,脸色沉了下来。
霍云卿推开门便看到了那熟悉的少年。
都说辰王殿下像极了当年名满大庆的皇后娘娘,仙姿玉骨,倾城绝姿,辰王殿下尚且年少,便是芝兰玉树,如漫天星华,千帆过尽,不坠青云。
霍云卿怔在原地,毫无反应。
那个为了救她自饮鸩酒的少年,那个说要带她仗剑走天涯的少年,死时也不过才二十二。
前世她死后,看见了那个意气风发的少年,他身披甲胄,韶华依旧,却为了她跪伏在萧璟丞面前。
她想将他扶起,可扑了个空。
萧北乾的眼里没有她,一如三年前,明明厌她弃她,却在她被赐婚的那一晚闯入她的闺房,眼尾通红的问她。
“霍云卿,不问前程,与我仗剑走天涯,可敢!”
他明明是尊贵的皇嫡子,这皇位本该属于他,是她误了他,他为何还要回来赴这死局?为何!
“臣弟甘愿交出兵权,还望陛下言而有信,饶她一命。”铿锵有力的声音在殿上回响,毅然决然。
萧璟丞让人送上毒酒,居高临下的看着他:“只要你喝下它,朕自会放她一条生路。”
“不要喝,萧北乾,不要喝!”
她大声呼喊,可萧北乾听不到她的声音,她只能眼睁睁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