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夕节前,韩仪清收到一封意想不到的请柬,成国公府孙辈的大小姐宋楚文邀请她在七夕节这日共同拜织女。
韩仪清拿着帖子十分茫然,此前她从未见过这个宋楚文,他们家也和成国公府没有交集。她最近咳得更厉害了,每日精神都有些恍惚,不大想赴约,便让菱花磨墨,抬手写回信,写了几个字,却又停下了。
宁泽此时歪坐在窗前,捧着本拟话本正读的津津有味,韩仪清放下笔,看那话本封皮上的名字已经被宁泽抠掉了,她一走过去,宁泽赶紧将书合上,笑问:“表姐,何事?”
韩仪清摇摇头,有些无奈:“你小小年纪屡次做出出格的事,都是被这些杂书教坏的。”
宁泽仰头看她,眨眨眼说:“人有思,书何辜?”
韩仪清并不想同她辩论这些,伸出手将宋楚文的请柬递给她,宁泽疑惑,接过一看,问道:“表姐和这位宋姑娘相熟?”
韩仪清道:“不熟,正是不熟,才好让你去,也你提前演习一下,免得当时候在魏国公夫人的寿宴上露了怯。”
只是七夕节这天宁泽整装前去,却发现这那是演习,根本是修罗场。
刚走进垂花门,就看到一个穿着杏黄锦缎,苏绣奇花异草褙子的姑娘迎出来,姑娘大眼细眉高鼻子尖下颌,不是十分的容色,却有十分的清爽利落。
两人相见后,宋楚文迎着宁泽进她的院子,院中摆着几口青花云纹大缸,各色各型的鱼儿穿梭在玉藻中,扔在其中的石头都是多杂质的玉石,虽不名贵,却也有些奢侈。
走近屋内再观宋楚文屋内陈设,进门正厅墙上挂着一副黄山日出图,笔势飘逸并不拘泥在形体塑造上,以意境为先,可见作画之人是个胸有丘壑志趣高远之辈。中间摆着一张黄花梨木的四方桌,两边是配套的座椅,在它的旁边又立着两只青花细口大瓷瓶。
宋楚文见宁泽看的认真,笑道:“这画是我远房一位叔伯所作,我这位叔伯便是当朝大儒宋野,韩姐姐既然喜欢这幅画,改天我让人装裱好了给你送过去。”
成国公府的国公爷是现任户部尚书,掌握着财政大权,赋役逐年增加说是充盈国库,恐怕不少进了他自家私库。宁泽推辞不受,心里却想这成国公府也是富贵到家了,一应摆设用具无不彰显着一个大字“贪”。
转过屏风进了西次间却见罗汉床上、两侧圈椅、长椅上坐着十几个姑娘。
被这些人簇拥在中间的姑娘別着翠色莲花玉簪,耳上戴着一对水滴形红玉,别无装饰,却也难掩丽质,正轻轻笑着同各位姑娘说话。
宁泽不由得顿住了步子,这不是别人,正是前几日刚和她吵了一架的沈宜鸳。沈宜鸳看到她也是断了话头,略微一愣又对着她笑了笑,仿佛两人不曾见过。
沈宜鸳也就罢了,宁泽转眼又看到一个气质偏冷,在一众姑娘中显着独出物外的美人,她的表姐魏时枟,而她旁边坐着的是个穿着青色衫裙,面貌看上去有几分尖刻的女子。韩仪清怕她出纰漏曾将认识的人画给她看,得益于韩仪清画工了得,她辨认出这位姑娘是工部侍郎之女——黄秀梅,也是韩仪清的闺中好友之一。
宁泽还算镇定,只是觉得应付起来比较麻烦,这一通下来少不得要被人怀疑,采苹却是吓得身子绷直,宁泽握住她的手,好一会采苹才慢慢恢复过来。
魏时枟看到宁泽有些讶然,放下茶走过来拉着她入座,说道:“没想到表姐也过来了,看表姐样子确实比上次好了许多,看来那女神医确实厉害。”
宁泽却不敢说话只笑着坐下,她和韩仪清之间最大的不同不是身形和样貌,而是声音,韩仪清声音娇柔绵软,宁泽声音却是一字一句清晰分明从不粘缠。
但不说话总是不行,宁泽将声音压低了了几分带着些暗哑之音开口说道:“神医药虽好,几次吃下来却是伤了喉咙,以后恐怕都不能恢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