拿到了金针,楚尹月打算直接将夜历城的上衣脱了。
奈何他的伤口有点化脓,贴着衣服显然有些痛,她索性找了一把剪刀来,沿着夜历城伤口的位置便往上剪。
很快,夜历城的上半身就彻底露了出来,楚尹月又转身开门叫来了晨风。
“晨风,我需要白酒一壶、蜡烛一支、小刀一把、纱布若干以及针和线,王爷的伤口太深,必须缝针才行。”
“对了,我给你一个方子,你把东西找齐之后,就按照我的方子出去抓点药。”
晨风点头,很快就把楚尹月要的工具找来了。
楚尹月再次关上了房门,她将针线泡在白酒之中
后,便用纱布沾着白酒,打算为夜历城清理伤口。
白酒的确有消毒杀菌的作用,但是时间紧急,她没有做麻醉剂,所以白酒必定带来很强烈的痛感。
楚尹月担心夜历城受不住,于是递给了夜历城一块纱布:“夜历城,你要是受不住,就咬着这个。”
夜历城看了楚尹月一样,黑眸在她胸口扫了一遍:“如果可以,本王想要咬点别的。”
楚尹月有些无语:“夜历城,都这个时候了,可不可以不要流氓?”
“肖玉郡主你说什么呢?”夜历城却反将一军:“你想哪里去了?本王只是想要咬葡萄而已。”
‘葡萄’两个字
一语双关,让楚尹月无从反驳。
毕竟她无论反驳什么,都一定是错。
为了给他小小的惩罚,她直接将纱布往夜历城伤口轻轻一摁。
“嘶——”饶是夜历城都倒吸了一口凉气,“肖玉,本王有理由怀疑你公报私仇。”
楚尹月轻轻一笑,不过手上的动作却逐渐温柔了起来。
她耐着性子一点点为夜历城消毒,消毒之后,便是刮脓了。
楚尹月的目光瞧着有些凝重:“夜历城,这个步骤会更痛。”
然而,刚刚白酒消毒都还倒吸凉气的夜历城,在刮脓的时候却是一言不发,除了脸色逐渐苍白之外,他并没有多余反应。
这倒是让楚尹月有些刮目相看了。
刮脓结束,她看着他眉头一挑:“夜历城,倒是没想到你这么刚。”
夜历城笑了笑,双目之中,却多了一层浓浓的沧桑。
“母妃死去那年,本王就外出参军了,那时,本王从一个小小的士兵做起,跟着他们一同在前线厮杀。”
“本王还记得本王第一次杀人的时候,那时,我把一个敌国探子逼到了角落,那是个女人,她楚楚可怜,想要让本王放她走,甚至还脱掉衣服说要给本王,还说什么,她不过是被人所逼迫。”
“本王当时的确心软了,想要放她离开,然而本王刚转身,她的刀
子就从后面刺了过来,她刺中了本王的肩膀。本王再一回头,就杀了她。”
“她的血溅了本王一脸,那几天,本王失眠,如何都睡不着。”
“后来,本王人杀多了,就麻木了,有一次,抱着尸体都睡着了。”
夜历城看着楚尹月,表情认真:“本王不是刚,本王只是习惯了,其实这样的伤已经不算什么了,这些年……本王刮骨解毒都做过,更何况刮这小小的脓水?更何况,那些死去的军人——本王记得很清楚,这个数字是六万八千人,甚至这个数字,或许还会变多。”
“比起他们,本王这点痛,又算什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