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翠柳面露惊诧之色,不由地提高了音量:
“可是我刚刚问了路人,你们这儿一般要到深夜才打烊啊,现在才刚到傍晚呢。”
“这样吧老板,我愿意出双倍的价格买你们这最好的木材,也不需要你雕刻,我只买木材。”
木艺轩的方老板闻言深深叹了口气:
“实不相瞒客官,在下接了个赌约,要去赴今夜的湖心雅会。”
“我们店内最好的木材降香黄檀,已经作为赌注了,若是输了,我不仅要按照她们的要求亲自雕刻好送上门,而且日后她们来我店里都可以随意挑喜欢的木雕带走。”
张白薇疑惑道:“她们?”
方老板苦着个脸:
“都怪我一时意气,当时她们来我店里见我在看策论的书籍,对我一顿冷嘲热讽,说我一个木雕店的商人,哪懂这些国家大事,我一时义愤就答应了和她们在湖心雅会上公开比赛,证明我们这些商人,并不比她们这些学堂里出来的读书人差。”
宋翠柳听得义愤填膺,捏紧了拳头:
“商人怎么了?!我家也是世代行商,虽在学院读书,可也是商人养出来的,我并不觉得自己比那些书香门第出来的读书人差。”
宋翠柳拉住方老板,满脸的愤恨不平:
“正好我们今夜也要乘坐画舫游湖,我们同你一道去,为你助威,给这帮狗眼看人低的家伙们点颜色瞧瞧。”
方老板眸中闪过感激的神色,但还是又叹了一口气:
“多谢女郎,但我这局必输无疑了。”
张白薇不解开口:“此话怎讲?方老板既然敢赌,想必是对自己的策问很有信心,怎么说出这种长她人士气灭自己威风的话?”
“她们有五个人,五人分别在诗赋、投壶、策问、贴经、算术这五个方面各有所长。”
“我原本已经找好了同是商人的队友,可不知道怎的,今天上午她们都莫名开始腹泻,现在一个个卧床不起,我一个人去,哪里能赢过她们五个人啊!”
宋翠柳皱了皱眉:“如此巧合,必然是她们怕输搞的鬼。”
张白薇:“若是她们输了,可有什么惩罚?”
想到惩罚,方老板脸上难得出现激动的神色:
“当然有,惩罚还是我想的呢,要是她们输了就要只穿着里衣在长街上一边跑一边大喊自己是朽木粪土,是最没用的窝囊废。”
这招真狠,对她们这些附庸风雅的文人来说,面子大过命。
就算以后考中了,也会被人拿出这些事来弹劾嘲讽,再也无法融入文人清流。
从激动的情绪抽离出来,方老板又哭丧着脸起来。
“我当她们怎么答应得那么爽快,原来是早就准备好了腌臜手段,要不是因为我,我那些友人也不会遭这些罪。”
张白薇扭头与宋翠柳对视一眼,两人顿时明白了对方的意思。
张白薇笑着安抚道:“方老板不必忧心,我们可以做你的队友,我算术还行……”
她又扭头看向宋翠柳,戳了戳她的肩膀:
“这位擅长诗赋。而且我的夫郎记忆力超群,正好可以比贴经。”
“至于投壶嘛,咱们再找人就是了,总归天无绝人之路。”
方老板听得老泪纵横,抹了抹眼角,就差要给她们跪下:
“多谢两位,两位女郎大恩大德,在下无以回报,这场比赛无论输赢如何,二位都是我的恩人,店内有喜欢的物件直接带走就是。”
“老板客气了。”
张白薇笑着看向宋翠柳,“不过我们可干不出来白拿的事,我的这位朋友想买降香黄檀给她家未来夫郎亲手雕一个人偶,到时候辛苦方老板帮她参考参考。”
“没问题,包在我身上。”
宋翠柳听得热血沸腾,拽着张白薇要往回跑:“那咱们赶紧和他们汇合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