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暮烟在床上静静的躺着,正准备闭眼入睡,那道不羁的声音又响了起来。
“竟不知我未来的太子妃在漠北受了那样的苦。”
梁暮烟陡然睁眼,看见了立在床头的沈廷韫。
眼神中泛过一丝无奈,坐起身深深地叹了口气,“你为何还不走?是近来无事可做吗?”
沈廷韫眼中带了些心疼,看着被褥下娇小的身躯,“若是走了,如何能得知你在这侯府中还生活在水深火热中,又如何得知莫北受的苦竟让你不信神佛。”
语气中深切的关心触动了梁暮烟的心弦,自己到底还是耐不住别人的温柔对待。
“那只是我搪塞宋嬷嬷的借口罢了,漠北生活也没有那么苦,侯府的日子也没有那么不顺心,否则我怎么顺利的坐上太子妃之位?”
说到最后尾音已带了些许俏皮,抚平了沈廷韫心中的烦躁。
听见陌寒已轻轻叩了叩窗,沈廷韫知道自己不能多做停留,低头抚了抚梁暮烟尚且红润的脸颊,不多做停留,轻身一跃,消失在了夜色间。
梁暮烟这才放下了心,躺在床上安然入睡。
陌寒追上自家主子的身影,才敢开口,“那位闹腾的厉害。”
沈
廷韫不多言,带着陌寒更快速的消失在了夜色中。
次日一早,梁暮烟还在洗漱打,扮正准备向老夫人请安。
夏竹拿起一个耀眼的金钗在梁暮烟发间比了比,开口说道,“这个佩小姐正合适。”
梁暮烟不敢恭维他那奇葩的审美,只好言劝导。
“我只是给祖母请安,不是参加京城夜宴,打扮的这么花哨做什么?”
夏竹闻言悻悻的放下了金钗,口中尤自狡辩,“我不过想着小姐今时的身份不同了,自然要靓丽一些。”
说着,不等梁暮烟教训自己,就乖乖的拿了一个玉质梅花簪簪在了她的发间。
梅花玉簪清冷,照应了屋外雪花纷纷的天气,又于梁暮烟的气质匹配。
梁暮烟满意的点点头,打算起身披了狐裘大衣往老夫人的院子里走去。
秋菊急匆匆的跑进来,也顾不得行礼,“小姐,快些去正厅吧,宫里有圣旨下来了,老夫人已经派人来催了。”
闻言梁暮烟也顾不得再做旁的,捧起宋嬷嬷准备好的暖炉,带着夏竹直直的往正厅去了。
圣旨是不能耽搁的。
屋外依旧下着大雪,鹿皮小靴踩在雪地上咯吱咯吱的响,主仆两人却一言不
发,一直往正厅赶去。
梁暮烟的院子住的最远,但愿不是最后一个赶到的,她心中有预感,今日的圣旨应该就是沈廷韫昨日说的赐婚圣旨了。
赶到时,连一向惫懒的梁清婉都已经端端正正的站在梁柳氏身后,见她来,还调皮的对她眨了眨眼。
梁月白虽然在受罚抄佛经,但并未被禁足,况且接圣旨这种光耀门楣的事情,整个候府上下的主子应当都是要到场的,因此梁月白也赫然在列,并且稳稳的站在老夫人身旁。
倒是小瞧了她撒娇撒痴的能力。
梁月白本就看她不顺眼,此刻见她是最后一个来,近日的挫折让她忍不住逞口舌之快。
“二妹妹怎么来的这么晚?快些站过来,免得让公公久等。”
说这话时,脸上带着一派长姐对自家姐妹的温柔和蔼,若是不知道她的真实面目,怕是要被她骗了过去。
况且本身她若不说这话,梁暮烟安静的站在人群后,也不会有什么岔子,毕竟侯府中人各司其职,来晚来早都是正常,梁月白此话一出,到时将那些宫里的眼神都聚集在她的身上。
梁暮烟歉意的福了福身,“是烟儿的错,烟儿的院子离得
远了些,这才来迟了,还望各位公公不要见怪。”
传旨的公公脸上丝毫不见怒色,反倒换上了讨好的笑容,亲自伸手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