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谢婶母,”梁暮烟抿唇一笑,心头涌起一丝暖意,“孔夫子为人端庄正直,虽然教书的时候严苛了点,但还是会体谅学生的难处的,前几日我没赶上马车,去学堂晚了,原本以为夫子要罚我,谁想她瞧见我腿脚不便,便半点不与我计较……”
话说了一半,却有些说不下去了,一想起前几日的事,李清钰的脸色渐渐沉了几分,原先热闹欢喜的气氛也跟着凝滞了几分。
“咳咳。”
梁柳氏尴尬地轻咳一声,扯了扯李清钰的衣袖,轻声道:“烟儿半月里才休沐一次,你这会子想那些事作甚?”
“我如何能不想?”李清钰刚一开口,眼眶就泛起了红意,心头只觉得压着一口恶气,不吐不快,“若不是烟儿在祠堂里跪了一整夜,何至于要被夫子责罚?”
若真的说起来,却也不是说罚跪的事,只是这一桩桩一件件,若是计较,别人要说她气量太小,若是不计较,偏生累得自己的女儿受那种罪!
眼下这是什么天?在祠堂生生跪了一夜的滋味能是那么好受的?
“好了,莫要再让有心人听了去。”梁柳氏心有不忍地看了梁暮
烟一眼,轻抚着李清钰的背。这到底是大房的事,她即便和李清钰关系不错,但也不好多说,只能关上门来提点几句。
“说到这事,”
梁暮烟抿了抿唇,似乎有些为难,面上也羞红了几分,“那日在学堂,我也有些沉不住气了,说了些话,若是落到祖母耳朵里,许是要让祖母不喜了。”
梁清婉原本正挽着梁暮烟的手不知道该如何安慰她,这会听她一说,连忙问道:“这次又是怎么了?”
“那日我去学堂晚了,在外面听见他们在学堂里提起漠北的人不通文字,我瞧她们言语有失偏颇,便辩驳了几句,说了些我以前在漠北所了解的情况,谁想……”
梁暮烟抬眸看着紧紧盯着自己的三双眼睛,低下头低声道:“谁想,张家小姐不知为何对我有些误会,说我用尽手段抢别人的东西,我心下觉得委屈,一时嘴快,将先前家中几个姐妹比试的事说了出来,夫子便多问了几句,我也不好再藏着掖着,便如实说了。”
“后来我瞧见那梁月白背地里找夫子,和那张家小姐不知说了什么,回来哭哭啼啼,好不委屈,这一时倒是叫我
做了恶人。”
厅中安静了片刻,几人一时间都不知该说些什么。
若说梁暮烟有错,可她说的又是事实,既是事实,为何要怕被人知晓?若说她没错,只怕这事要是传到了宜兰院里,免不了又是一场风波,瞧着那日情形,便晓得老夫人这人当真是对梁月白偏心的很。
李清钰也愣了一瞬,瞧着自家女儿那忐忑不安的小脸,心下没来由地生出一团火,一点点地烧灼着她的耐心。
“怕什么?既是做了,难道还怕让人说?这事总是要传出去的,大不了面子里子都别要了,没得总是让我烟儿平白受委屈!”
“你呀,说什么气话,别吓着孩子了,”梁柳氏回过神,连连拍着李清钰的手安抚。
再和那位一对比,对梁暮烟的好感又多添了几分,忍不住提醒道:“记得空了去看看你祖母,今日大小姐一回来就去了宜兰院。”
梁暮烟眼神一闪,笑着点头应道:“是,二婶放心吧。”
待两人说完话,梁清婉也连忙和李清钰行礼,“大伯母,刚才是婉儿失了规矩。”
“一家人,难道看你和你烟儿姐姐亲近,大伯母还生气不成吗?”
李清钰失笑,拍了拍梁清婉的额头,柔声道:“有外人在时小心些就是了。”
梁清婉不好意思的吐吐舌头,自家娘亲是个重规矩的,她以后可不敢忘记第一时间先和长辈请安了,心里一边暗暗警告自己,一边悄悄用余光去看梁柳氏的反应。
见梁柳氏没再瞪她,梁清婉缓缓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