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雨青想到,前些天郑飞黄对董友姑的极高夸赞:有主母之相。万一一官知道这件事,而对明俨友姑改变看法,觉得他们有损郑家颜面,放弃对他们的重视,那即使报了大夫人的一箭之仇,也得不偿失啊。
想到这,秦雨青劝董友姑:“友姑,先放下郑经。我觉得,君子报仇,十年不晚。我们和大夫人虽是仇人,却是一损俱损的仇人。若用你的屈辱去报复她,这代价太大了。最重要的事,我和明俨都心疼!”
董友姑放弃了:“雨青姐姐,既然报仇和不报仇都难受,我该怎么办呢?”董友姑跺脚,坐下。
郑明俨摸着她的耳垂,撕心裂肺地说:“友姑,这右耳垂被扯裂了,很痛。可我听到你诉说这两日的劫难,想到雨青曾经被四娘用烙铁烙脸一样,心里像被一辆千斤重的马车碾过去,现在还在碾轧着。你还想让我心里再被痛,恨,苦碾轧一次吗?”
董友姑愣了,摇摇头:“明俨,你难过至此吗?”
“友姑。”郑明俨想了又想,说:“等你在社玖院休息两日,身体完全恢复,我就带你和雨青,郑经离开这里。不去请求爹了,任爹和两位叔父骂我不孝,我只想看到你的笑容。
”
“明俨,谢谢你。放弃荣华,为我这么做。”董友姑感动了,依偎在他怀里:“如果这样,那我不再说报仇了。可是我的身子已经脏了,你真的不在乎吗?”
“有多脏?刚才雨青都帮你洗了一遍。以后,我为你揉洗。只要你别逃出我的手掌心。”郑明俨恳求中带着怜惜。
“永远也逃不出了。我想,你是下了很大决心的。你有这么大一个家,这么多亲人,也有不舍,却为了我的任性而放弃了。”董友姑内疚地说。
郑明俨确实难舍,他叹口气,这是很少见的,他说:“也怪我没用,让你们在华贵的郑府受尽了苦。雨青,友姑,出去后,忘掉仇恨,渐渐忘记这里的一切。”
“你为我放弃了家,躲到远处去,我,我,我为你忘记这里的仇恨。”董友姑说地有些迟钝。
秦雨青觉得她根本无法忘记。但是,现在为了她的心情,一切随着她,直到她完全身心恢复。
“现在,我去探望一下我们的仇人,跟她说清楚,到明白,我的痛。告诉她,即使心灵不纯,也要手脚干净些!”郑明俨心坚石穿。
“明俨,可别让她利用友姑受辱的事来要挟你。”秦雨青赶上去说。
郑明俨咬牙切齿:“她敢!像她这样崇尚权势的人,是不会选择玉石俱焚的。”
郑明俨出去了。秦雨青操劳地想着:明俨,友姑,别离开,你们还有机会,四少爷世荫不是你们的对手,这个家有可能是你们主宰。
郑明俨出去,经过正屋,郑世袭还在那里等着。郑明俨对他说:“世袭,这次大嫂得救,多亏你了。大哥大嫂对你感恩不尽。但这件事事关大嫂的名誉,我们也无力和大娘抗衡。所以,我不想现在
和大娘撕破脸皮。此事暂时,也别去说,忘了吧。以后行事,记得,依然要谨慎。”
“嗯,世袭明白大哥的意思。”郑世袭说。
出了社玖院,两人见到坐在地上的郑世渡,他站起来,也是眼睛红肿的:“大哥,友姑大嫂怎么样了?”
“她很好,在休息。我瞧你这样子,是两天没睡吧?你,去看看怀素妹妹吧,她也被劫持了,受了惊吓。”郑明俨现在没心思,也没力气和郑世渡争吵,直接去至幸堂了。
在至幸堂,郑明俨的目光坚韧穿石。大夫人虽自知败露,但仍高傲地坐在正座上,毫无歉意,只是她不敢直视郑明俨,眼光乱了。
郑明俨盯着她四处张望的双眼,低声说:“我原谅了你多少次?你用一个誓言,用你父亲的性命作誓言说,不再陷害雨青和友姑。我信了你,但现在看来,友姑曾差点丧命,产下死胎,雨青被嫁祸追杀,郑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