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只用玉石雕刻的麒麟。
顾北煜轻声道：“这还是我当初雕刻送给你的。”
想来，应该是当初瑶瑶飞升离开后，留下来的东西，因为之前被她一直贴身携带，反而对姜黎来说，这是妹妹留下的唯一念想。
他视若珍宝。
姜瑶愣怔在那，眼底氤氲着水光。
小时候其实所有皇兄之中，四哥是脾气最不好，最阴晴不定，一个不爽，全都想要灭了的人。
可是不知不觉间，就是这个脾气最阴晴不定的四哥，反而跟姜瑶最是亲近了。
而且，在她得道圆满，离开了这个世界后，四哥还选择来到了海城，继续替她守护着大炎的南海。
姜瑶红了眼圈。
就在这个时候，突然听到了嘎吱一声推门声。
姜瑶慢慢地回过头。
五官依旧俊美如斯，气质出尘，一袭月牙白锦袍，衣袂轻扬，依旧宛若谪仙。
只不过，岁月在他的脸上，到底还是留下了痕迹，眼角出现了细纹。
那双平时看起来悲天悯人，实则任何人都不在乎的眸子，在这一刻猛然一缩。
常年戴在手腕上的佛珠，应声落地。
珠子瞬间散落了一地，有一颗还滚到了姜瑶的脚边。
姜瑶手一抬，那断掉了的佛珠，重新又变回了原样，她捡了起来，走到
了姜黎跟前，宛若小时候那般，眉眼飞扬，巧笑颜兮地喊了一声，“四哥，好久不见。”
“瑶瑶！”
直到这个时候，姜黎才终于确定，眼前的人就是妹妹姜瑶，他激动地伸出手，直接将妹妹拥入怀中！
姜瑶伸手拍了拍他的背。
谁能想到，当年那样冷硬心肠的四皇子，此时眼圈泛红，抱着妹妹，不住地哽咽。
恰好这个时候，百里潇潇赶了过来，她看着这一幕后，瞬间就傻眼了！
“喂！你为什么要抱着姜黎？你赶紧松开他！”
小姑娘提剑，作势就要砍姜瑶，旁边的顾北煜冷静出脚，直接把她的剑给踹飞了。
百里潇潇诧异地看着顾北煜，“别人抱你夫人，你不止无动于衷，还帮她打我？”
“他们是亲人。”
顾北煜虽然平素里，最爱吃醋，但他在凡间，毕竟是跟瑶瑶一起长大。
他深深地知道，瑶瑶对姜家这些亲人的感情极深。
姜黎松开了妹妹，他好像是看死人似的眼神，看着百里潇潇，“再不滚，我就杀了你！”
百里潇潇后退两步，被这样的姜黎吓到了。
更是伤到了。
她眼圈一红，扭头就跑。
看着这一幕，姜瑶无奈地摇了摇头，四哥这个性子哦，怕不是会孤独终老吧？
凡
人成仙，需要契机。
比如百里渊那样，拼了命的做好事，然后还要有机缘。
可是，像四哥这样，身上杀戮很重的，就不适合走百里渊这条路了。
但姜瑶还是希望，家人们也都可以得道契机，飞升到圣界。
或许，等到她能够完全掌控了这个凡人世界后，就可以给家人们，走个后门了？
这边姜黎已经心情平静了下来，他温声道：“瑶瑶，我们换个地方好好聊一聊。”
“好。”
姜黎也对顾北煜点了点头。
几人来到了花厅，姜黎让下人端上茶点后，就都退了下去。
他上下打量着妹妹，“瑶瑶一点都没有变。”
“四哥哥也没有变呀。”
姜黎苦笑着摇了摇头，“哪里没有变化，我都老了，倒是你，这些年都去了哪里，这次回来，还离开吗？”
哪怕当初姜瑶功德圆满要离开之前，做足了准备，也告知过家人们，她离开并不是死亡。
可即便如此，对于一个没有归期的告别，姜家人们都守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