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知煦一听直接笑出声。
“终于等到你这句话,你可算是忍不了了。”
贺云瞻咬牙从床上挺起后背:“对,我忍不了了,今日就要休了你!”
他起身时肩膀上的伤口霎时冒出更多血,但他却像是感觉不到疼,一脸坚毅地要休了沈知煦。
旁边的贺云静连忙上前按住他。
“哥,你别激动,大夫说了要静养,再乱动你这手臂真得废了。”
老夫人也道:“快躺下歇着,别说胡话。”
贺云瞻却不肯乖乖躺下,继续大声喊:“我今日就要休了她,我不想再忍了!”
沈知煦冷眼看着这一家子,唇角一勾:“我也不想再忍,但不是你休我,而是我休你。”
“你说什么?”贺云瞻满脸不敢置信:“你竟然还想休我?给你脸了是不是?”
沈知煦道:“反正你我都不想忍,不管是你休我还是我休你,总之这日子也过不下去,那我们就和离,往后我与你再无瓜葛,你也落个清静,如何?”
贺云瞻这会儿俨然一腔热血上了头,脱口而出:“好,和离就和离!”
贺老夫人连忙呵斥他:“你现在还伤着,说什么胡话?”
她凑到贺云瞻耳边又小声道:“若你们和离,以后可再也巴结不上季临寒……”
“再说她手里那些嫁妆,将来总会是你的,若现在和离,咱们一大家子都去喝西北风吗?”
被贺老夫人这么一说,贺云瞻一腔热血退了大半。
若真与沈知煦和离,贺家的日子不会过得比现在好。
但他话已经说出口,再收回便丢了面子。
他龇牙咧嘴地喘了好一会儿,攥着贺老夫人的手道:“放心,她说的是气话,她不敢与我和离。”
见床边的母子两人不知在嘀咕什么,沈知煦的耐心渐渐告罄。
“咱们现在就写和离书,方晴,去拿笔墨来!”
贺老夫人一看沈知煦铁了心,不由有些紧张。
但她还是一脸盛气凌人:“和离后云瞻可以再娶,但你一个女子,怕是再没有二嫁的可能,说不定还会被世人的唾沫星子淹死。”
沈知煦倏忽笑了,一双杏眼中满是嘲弄。
“也就你们贺家人爱面子,害怕别人的唾沫星子,别人如何说与我无关,只要他没真朝我身上吐口水,又能奈我何?名声什么的,最不值钱。”
“再说一个人过日子我也乐得清闲,又不是少了男人不能活,怕是还会活得更潇洒。”
“大逆不道!”贺老夫人气得急急从床边起身,一伸手又指上了沈知煦的鼻子。
“你一个妇道人家,与云瞻和离后,连个正经去处都没有,你哪来的胆子和离?”
沈知煦微微眯起眼,往前一步逼近贺老夫人,抬手直接将她的手指头打下去。
“自从我与贺云瞻成婚,他一分钱都没花在我身上,反而是我一直掏钱,桩桩件件我都记着清清楚楚,和离后我会与你们算清。”
“再说这宅子也是我的,到时候没有正经落脚地方的是你们。”
贺老夫人手臂被沈知煦打得发疼,她万万没想到沈知煦竟敢动手。
但这会儿她顾不上与沈知煦理论,只在心里盘算着宅子的事。
如果沈知煦想生事,将来还真不好说……
她回头看向贺云瞻,有些担忧。
但见他冲自己点了点头,像是在说沈知煦一定不敢和离。
贺老夫人又松了口气,冲沈知煦翻了个白眼。
“随便你,反正要和离你就从贺府滚出去!”
她正要转身回去照顾贺云瞻,却见方晴从外面快步跑了进来。
“笔墨都备好了!”
房中几人的视线都落到她手中,贺老夫人的眉心一下子拧了起来。
沈知煦接过方晴手里的东西,迈步走到床榻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