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于火锅,则因为蜀中忘忧城。
那里的城主蜀忘忧,是她师兄。
而她对蜀忘忧所有记忆,都是二人坐在一起吃火锅的情景。
跟容祁不一样,师兄每次都会把火锅里最好吃的东西留给自己。
不能想,只是想想眼泪就有些止不住了。
对面,容祁见凤天歌不开口也不强求,直接伸手把剩下羊肉全都倒进滚烫的铜锅里,又放了些毛肚和百叶。
香气无孔不入,全方位击溃容祁的味觉。
可就在某人举起筷子准备风驰电掣吃一通的时候,忽然停下来。
腾起的热气灼烫手腕,容祁痛的扔了筷子,但眼睛却怎么都没办法从凤天歌脸上移开。
铜锅里终于有了东西,凤天歌也终于如愿尝到了久违的味道。
“你……”容祁指着凤天歌的手抖成织布机,牙齿打颤,眼睛里满是惊恐,“你脸怎么了?”
凤天歌不照镜子都知道自己脸色这会儿应该有些发紫,因为从铜锅沸腾开始她就已经感觉到之前屈平说的那些不适。
如果容祁刚刚没跟她抢食,凤天歌或许会解释。
但现在。
吃要紧!
“凤……凤凤凤天歌,你你你……”容祁激动到话都不会说,当即起身
走过去抄了把铜镜走回来,“你快别吃了,看看啊!”
不吃?
不能少吃!
凤天歌边吃边扭头,铜镜里那抹容颜倾国还是一样的倾国,就是有些紫,好紫好紫。
裴卿,你等着!
凤天歌脸上没什么表情,但这笔帐她一定会找裴卿算。
“看到没有?”彼时容祁在暗门后面没太听清屈平跟凤天歌说些什么,但出来后他听清了。
屈平说凤天歌体内瘟毒没解,两日后就能毒发身亡。
当时屈平跟他说是开玩笑,可现在不像啊!
此刻面对铜镜里的那张脸,凤天歌点头表示看到了,紧接着又朝嘴里送了口蘸过料的羊肉,“味道很好,就是辣度不够,能不能叫你家后厨再弄些辣椒过来?”
“凤天歌,你染上瘟疫了。”
容祁呆呆看着凤天歌,脑子里一瞬间空白。
他有一万个理由相信屈平不会不救凤天歌,可却无法解释为何凤天歌身上会有瘟疫的症状发生。
一时间,难以名状的悲伤涌至心头。
是痛苦遗憾,还是发自内心的不甘他分不清楚,只觉得所有食欲消失殆尽,他只想让眼前这个女人活。
“来人……御医!”
容祁慌了,扭头就朝外面跑,
不想下一秒被凤天歌拉着衣领拽回来,“叫什么叫!你想让所有人都知道本小姐染上瘟疫了?”
“我叫人给你治啊!”容祁脸色煞白,他是因为在乎所以恐惧。
但在凤天歌眼里,他是因为怕死所以恐惧,“不需要。”
凤天歌能理解容祁怕死的心态,这世上没人不怕死,那些自诩不怕死的是因为他们没有真正死过。
但是对不起,她不能放容祁出去。
容祁欲哭无泪,“你要实在不想活,求别带上我好吗?”
凤天歌拉容祁坐到原来位置,“给我吃。”
桌上,薪火烧的正旺,铜锅依旧沸腾。
凤天歌转身回坐,抬头时眸色清冷。
“我吃不下。”
“那就看我吃……”
于是凤天歌就这么毫不客气的在容祁房间里从金乌东升银蟾西沉,吃到金乌西坠银蟾东升,中间没出去过,也没让容祁出去过。
解手都不行……
鱼市,百草堂。
跟许许多多的药堂一样,百草堂外面亦有供路人随时服用的汤药。
天近暮色,在堂里打杂十来年的堂小二正在外面收摊儿。
内堂,裴卿默声坐在桌边,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