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宫,御书房。
古云奕来时北冥渊正在批阅奏折,李诚瑞伺候在侧。
待他进来,北冥渊便将手里那份奏折交给李公公,命其转手递过来。
“礼部呈上来的折子,卫子默这是不打算走了,此事你怎么看?”北冥渊撂下朱笔,吁出一口气。
古云奕接手,详细看过之后将奏折恭敬搁回到龙案上,“微臣以为这当是卫王投诚之举,毕竟卫子轩一死,齐境内便无卫国质子。”
北冥渊自能想到这一层,“卫子默不比卫子轩,他能从一个被放逐的弃子成为当下卫王最重视的皇子,必有城府。”
“太子殿下的意思是?”古云奕知道,北冥渊不会无缘无故召他觐见。
“交他,便是交下整个卫国。”北冥渊很清楚,他日自己登基朝中必有一番新旧替换。
六国之中谁能锦上添花,谁会落井下石不好预料,他须未雨绸缪。
古云奕了然,“微臣会找机会与他多接近。”
提到卫子默,自然要提卫子轩一案,北冥渊看了眼站在龙案前的古云奕,“本太子听闻淮阴侯到别苑找你多次,皆被你拒见?”
“微臣帮不了他。”古云奕淡声回应。
北冥渊眸色
微暗,“也罢,既然你没有那个心思,本太子便不需要为另两个人去丁酉那里讨人情,案子由丁酉审,他查出是谁就是谁吧。”
古云奕未作声,恭敬退出御书房。
待其离开,一直候在旁侧没开口的李诚瑞多少有些不解。
“想说什么?”北冥渊瞄了眼李诚瑞。
“老奴愚钝,抛开凤雪瑶,古若尘好歹也是淮阴侯次子,若真被丁酉判了死罪……”李诚瑞欲言又止。
北冥渊刚要执笔,却在听到李诚瑞质疑时身子重重靠在椅背上,“古禹那个老顽固!这件事按道理他该先去求延禧殿的楚太后,楚太后若愿意为他出头找到本太子,无论付出什么代价本太子都会保下古若尘,就算伤了古云奕我都在所不惜!”
这点李诚瑞明白,太子求的是楚太后欠下的这份人情。
“退一万步,就算古禹不想将楚太后拉进来,在去别苑求助无果之后他为何不直接来求我?”北冥渊眸色幽寒,“若他肯来,本太子怎么都会给他一个薄面。”
看出主子动了真气,李诚瑞没敢插言。
“说到底,他是不愿意向本太子投诚,既然如此,本太子倒希望丁酉能把罪定在古
若尘身上,让那些坚守父皇会醒的迂腐之臣明白,逆我者亡!”幽暗黑眸迸射冷戾寒光,北冥渊紧握拳头的手,狠狠砸在龙椅上。
“太子殿下英明。”李诚瑞虔诚鞠躬。
半晌后,北冥渊舒缓吁气,“这案子审到最后不是落在独孤瑾便是古若尘身上,他们谁死,对本太子来说都是好事……”
在北冥渊看来,这凶杀案总不会落到凤雪瑶身上,一个弱女子怎么杀得了人呢……
且说卫子默初到大齐安葬卫子轩之后,干的第二件事,就是宴请容祁。
单独宴请。
接到请柬之后,容祁整个人开始萎靡,阳光都不明媚了。
宴无好宴,他连棺材都没替卫子轩扛,卫子默有什么理由单独宴请他?
保不齐是想什么阴损招儿拉他下去给卫子轩陪葬吧?
在这种恐惧到不能自己的状态下,容祁走进了醉仙楼的雅间。
整个幽市,乃至整个皇城的酒楼,醉仙楼的装潢也称得起独一无二,单是雅间的门便是用百年以上楠木所制,推起来特别厚重有感。
容祁都有点儿推不动了。
可能是没昨晚没睡好,某人这样想。
门是从里面被真正打开的。
开门的是
一位女子。
一头青丝以珠翠简单绕起,鬓角配着玉簪,女子生的极好,眉似远山含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