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把车子停在一个不知名的公园门口,那里有停车位,也不会被警察同志开罚单,两人在车内进行一问一答,气氛还算友好,他降下车窗吸烟,点点火星映在眼里,林一罗被那袅袅白雾模糊视线,觉得他看上去很遥远,又盯着他指尖的烟灰,目不转睛地盯着,好像在等烟灰何时会掉落,直到他回过头时与她撞上视线。
“你吓到我了。”他苦笑皱眉,“眼神直勾勾的,好像到了该吃药的时间。”
她发现他今天暴露出了许多不为人知的一面,至少,她在此之前都不知道。
“好吧,再提一个问题。”她抿着嘴,垂眼准备记录,“你平日里有没有什么固定的活动和安排?譬如健身房啊,或是去打高尔夫球之类的。”
“周五下午,陪我儿子去游乐场。”他又吸了一口烟,缓缓地吐出白色烟雾。
她微微抬起眼,“是叫有希吧。”
“我今天第一次知道,原来你竟会掐指神算。”
“怎么可能。因为今天就是周五,你似乎爽约了,我被你妹夫抓着去接你的妻子和儿子,她们一直在游乐场门前等你。”
“哦,当时突然有点急事。”他竟向她解释起来,“说起来,我也的确很少陪她们,不过定下了先例,所以每次一到周五就都要和她们一起去游乐场。不去的话就总像少了点儿什么,人总是被习惯支配,说好听些是显得生活有规律,难听的就成了死板枯燥的人生。”
林一罗倒因他的这一番话而笑了笑,语气似乎夹带了一丝若有若无的讽刺,连她自己也被吓到了:“要是付先生的人生都是死板枯燥的,那像我这样的小人物的生活,不就是悲惨世界了吗?”
付衡不动声色地盯了她几秒,是没有丝毫多余表情的,林一罗后悔自己要以那种口吻说话,就好像对他带有莫名偏见。
他缓缓开口,并没怪罪的意思,反而说,“我在想,是不是我的一些做法,或是我的一些语言在无形之中得罪了林小姐,今晚,林小姐的许多话都有些刻意针对。”
“没有的事,你别在意,我这个人,有时就是这样子的。”
“或者你对我有误会。”付衡蹙着眉想了想,“很多时候从别人那里听来的,总会在当事人身上对号入座,人的通性。”
“我……说了不是。我没那么闲,也不会把别人说过的话放在心上。”
“既然林小姐这样说,那就是这样吧。”付衡轻描淡写地重新开启车子,“若你真说了些什么,想必我也不会耐着性子听,我自认不觉需要向你解释什么。”
多么尴尬的气氛,她说了不该说的话,让他不开心。他既不开心,又来挖苦她。
在他看来,他当然不需要向自己解释什么,他是谁,她又是谁,本就是两不相干的人,就算如今有了交集,那也是淡如水的,最好别有风,水面起了波澜,扰了各自养在水中的鱼,对站在河两岸的他和她而言都不会是一件快事。
林一罗也觉得自己可笑,这天下外遇出轨的男人又不是只有付衡,却偏偏把离她最为接近的这个男人联到了一起来想问题,为天下所有的可悲妻子打抱不平,她打抱得过呢,何苦呢,付衡现在是她老板视作的一大颗珍珠,她的小心翼翼的双手拱着,弄掉了一小颗都是她天大的过错。
至于他的私事,不该被她连同情绪一起带入工作中,就算他情人成群,那也与她无关。
两人没再交谈些什么,除了付衡问过她“你去哪儿”,她说“回家”,“哪个区”,“xx小区承和路”。
二十分钟过后,车子停到林一罗的公寓楼下。分别时,付衡替她打开车门:“到了。”
“再见,谢谢你送我回来。还有,也谢谢你的竹荪。”她准备离开,却又听见他的声音。
“林小姐。”他侧过脸来,“你是不是忘了点儿东西?”
她很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