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长天在将第二篇《摸金笔记》从脑海中誊写出来的时候,想起实际上无论是传统书作家,亦或是80后、90后了解至深的网文作家。
他们的成名作往往具有鲜明的自身烙印。
气运是一方面,创作时上帝借助着当事人手中的笔,将作品创作出来。
一炮而红也好,大器晚成也罢,成名作无一不是一部“作者个人的自传”。
赵长天干脆依法炮制,跟写第一篇的时候一样。
同样也是用删减的方式,节选出其中的一部分来,用端庄、华美的文字风格润色一遍。
凑出一万五千多字,使之成为一篇完整的短篇小说作品。
刚写了不到四百字的开头,突然听见开门的声音。
“长天,长天?早晨的时候你在单位里看见冯场长了啊?”
父亲赵立德焦急的声音从外屋传来,赵长天镇定地在稿纸上写下一行字:天地混沌,景物影影绰绰,队伍的杂沓脚步声已响出很远。
“看见啦,咋地?那老小子向爸你告状了?”
赵长天轻轻将钢笔插进笔帽,面向为防止寒风透入,紧贴在窗框上的塑料布。
随着赵立德的快步走进,一阵树木清香随风飘来。
赵立德在桌子旁的板凳上面坐下,脱下沾满木屑的棉线手套,长吁一口气,嗯了一声,皱眉道。
“你现在长大了,按理说爸不应该像你小的时候那样训你。”
“可你这自从去了一趟鞍山,也不知道你是咋地了,变化也太大了点。”
说完后,赵立德目不转睛的瞧着赵长天。
实际上赵立德是个极其火爆的脾气,心思又非常单纯,为人呆板木讷。
在赵长天的印象里,父亲不发脾气还好说,一旦是发了脾气,简直就是不可理喻。
但他朴实善良,不抽烟不喝酒,勤勤恳恳上班,谨言慎行为人,对待儿女特别大方,是个好父亲。
赵长天点点头道:“其实冯令民的事情,你压根不用上心,我估计这两天整个林场都已经传遍了吧,我考级的事,纯粹是他儿子搞砸的。”
“别说我训冯令民和田忆娟两口子两句了,就算是我扇他们大嘴巴子,嘿嘿!我又能有什么错呢?”
赵立德怔了一怔,旋即快速摇头,道:“不……不对,你不该这么想。”
下意识转头看了眼窗外,蓝蓝的白云天,空无一人。
急忙起身凑到赵长天耳边,小声说:“我这个当爹的倒是好说,冯令民那个逼养的,他能把我咋地?我就直接一句话,告诉他,回头把你教育好就得了呗!”
“可是你呢?爸是咱们林场的出纳员,啥事不知道啊,今早你去楼上报道,你的那些个叔叔伯伯们看你的眼神都不对劲了吧?”
说完,用拳头轻轻怼了怼赵长天的肚子。
“吱”的一声,急得在地上用力一跺脚。
赵立德很少向儿子说心里话,他们这代人都这样,古板得很,跟自己的孩子极度欠缺沟通。
那么既然如此,赵长天也能瞧的出来,看来这次的事情有点不得了。
过了一会,赵长天伸手一指屋外的林场大楼方向,哈哈一笑,说道。
“让他们作去吧,一旦是惹急了我,有一个算一个,旅店当晚冯国明的下场,就是他们的明天!”
赵立德又是一怔,一声长叹,扑通一声,坐回到板凳上。
将黑色灯芯绒棉鞋从脚上踢掉,用力揉搓眼睛,神情黯然。
无精打采的道:“要是你大姐和二姐在家里,她们俩绝不会同意你这么干。”
随手拿起桌子上的一本《人民文学》,快速翻了几页。
睹物思人一般,手指在书页上连续摩挲几下,看来是想念嫁到外地的两个女儿了。
“你这是写啥呢?”赵立德一瞥眼见,看到赵长天的小说稿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