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不死一扭头,就看到月宁安拿着帕子,轻轻地为陆藏锋擦拭嘴角的血,那动作,那神情……
怎么看都像是心疼陆藏锋、放不下陆藏锋。
孙不死一口老血梗在喉咙里,气得他差点喷血!
要不是皇上在,他铁定上前摇醒月宁安!
陆藏锋这明显就是在用苦肉计,月宁安平时多聪明的一个人,怎么一对上陆藏锋,那脑子就跟糊了浆糊一样,被人家吃得死死的?
孙不死又气又心疼,黑着脸对宋院正道:“拿针来!”他就不信,他治不了陆藏锋。
他今天要不给陆藏锋一点颜色看看,他就不姓孙!
也对不起,月宁安这么多年的供奉!
“孙神医,针!”宋院正给孙不死打了好几天下手,两人渐渐有了一些默契。
“陆藏锋抱着月宁安不松手,跟他个人意识无关,不过是昏迷前的自然反应,肌肉僵硬了,这才怎么也扯不下来。这一针下去,陆藏锋不松手也得松手,除非他不是人。”孙不死接过银针,就往陆藏锋的胳膊上扎,一连扎了数下,便将银针递给宋院正,自信地道:“行了,把人扶……”
孙不死用力一扯,却半点没扯动,陆藏锋仍粘在月宁安身上,完全没有松手的迹象。
孙
不死双眼瞪得滚圆,气煞老夫也!
宋院正默默往后缩了缩,不敢吭声。
李伴伴……也不敢吭声。
如果他没有猜错,这应该是孙神医最丢脸的时刻。
这脸,打得太快,太疼了!
看孙不死气得发狠,却又奈何不了陆大将军,李伴伴心里诡异地平衡了。
不能只他一个人,独享被陆大将军支配的恐惧。
和孙神医比起来,他幸福多了。
做人呀,要知足!
孙不死使出了吃奶的力气,也没把陆藏锋从月宁安身上撕下来,气得直喘气,嚷着让宋院正,给他拿一粒软筋散:“我就不信……”
他的话还没有说完,就被月宁安打断了:“孙不死,别费力了,就这么治吧!”
陆藏锋不会松手的,陆藏锋抱着她不肯松手,也不是孙不死说的肌肉僵硬。
陆藏锋他是……故意的!
不然,不会那么巧,正好搂着她的腰。
“他整个人贴着你,我怎么治?”孙不死憋屈不已,陆藏锋这人简直是邪门了,完全不符合一个正常病人该有的反应。
遇到陆藏锋这样的病人,算他孙不死倒霉!
孙不死呼了口气,勉强压下心中的暴躁:“你这么抱着他,对他的伤势也很不利。他伤的是内腑,他的内腑不
能再受压迫。”
他要把陆藏锋从月宁安身上撕下来,也是为了月宁安好。
月宁安还跪坐在地上,这么一直跪着,她的膝盖也受不了。
“先治。”月宁安果断地道。
“行了,先治吧。”皇上站在一旁,看孙不死折腾了半天,也没有把陆藏锋与月宁安分开,眉头皱得死紧,眼中隐有一丝阴郁。
他低估了,藏锋对月宁安的感情。
藏锋对月宁安的感情之深,远超他先前的判断。
“行吧,我尽量!”
两个大佬都这么说,孙不死还能怎么办?
而且,他也真的没有信心,能叫陆藏锋松开抱着月宁安的手。
陆藏锋简直执着得可怕!
孙不死冷着脸,没好气地道:“去……把他的衣服剪了。”
“奴才来!”李伴伴生怕宋院正粗手粗脚,把陆大将军弄伤了,主动接下这个活。
“再去给他熬一剂麻沸散。”孙不死又给宋院正派活。
宋院正愣了一下,道:“孙神医你是要?”
“嗯。”孙不死高冷地应了一声。
“会不会太冒险了?”宋院正倒抽了口气,心中隐有不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