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伴伴一刻也没有耽搁,从太医署出来就来到暖阁,向皇上请罪。
李伴伴不敢隐瞒,将事情一五一十和盘拖出,包括他先前就暗示月宁安,去延福宫转转的事,李伴伴也说了。
皇上听完,气得好好半天都说不出话,拿起桌上的镇纸,就砸向李伴伴:“你跟在朕身边多年,朕一直以为你有分寸,没想到你居然会做出这么糊涂的事。试探皇叔这种事,也是你能做的!”
李伴伴不敢躲,被砸的头破血流,他也不敢呼痛,顶着一头血,不停地磕头:“奴才罪该万死,请皇上息怒。”
“你确实罪该万死!你真以为,你这点小聪明能瞒过皇叔?你连藏锋都瞒不过,你以为皇叔会不明白?”皇上气得咬牙,但想到李伴伴给月宁安令牌,暗示月宁安去延福宫找皇叔,是为了他,又着实没法处置李伴伴。
“陛下,给月宁安令牌,暗示月宁安去延福宫,都是奴才的主意,与皇上您无关。”李伴伴没有再磕头,他跪在皇上面前,语气坚定。
“你是朕的伴伴,你做的事就代表了朕的意思。皇叔才不会管,朕事先知不知情。”皇上看着李
伴伴的惨状,不由得叹了口气:“行了,你先下去包扎一下伤口。晚些时候,随朕去延福宫给皇叔请罪。”
自己的奴才惹出来的事,还是为了他好,他不善后怎么办。
李伴伴想要解释,张了张嘴,却什么也没有说出来……
他早先提醒月宁安延福宫的事,确实是为了引月宁安,偷偷去延福宫见皇叔,试探皇叔,看看皇叔会不会私下见月宁安,但今天他真没有存着,让月宁安去试探皇叔的意思。
他就是再蠢也知道,宫里这么多人盯着,月宁安去延福宫又不是什么秘密,皇叔怎么可能会见月宁安。
他今天真的是一时糊涂,但这话没有人信,就算信了又如何?
他要不存着试探皇叔之心,又怎么会向月宁安,透露延福宫的事。
也怪他,皇上的心腹当久了,自觉在宫里除了皇上外,余下的人就是对他不满,被他耍了,也只能憋着,却忘了……
皇叔不是一般人。
李伴伴不敢再言,默默地下去换药,收拾妥当才来复命。
皇上没看李伴伴,也没有理会他,只当李伴伴这人不存在。
李伴伴自知犯了错也不敢吭声,默默地
站在一旁候着……
皇上派人去宫门口盯着了,月宁安一回来,皇上就带着李伴伴去延福宫请罪,却连老头的面都没有见到。
传话的太监说,焰皇叔旧疾复发,没法见人。
皇上叹了一声,把李伴伴打发回宫,提出要去探望老头。
皇上终归是皇上,老头没有再拒绝,见了皇上。
老头说旧疾复发也不是骗人,月宁安走后,老头独坐在偏殿,想到月宁安如泣的哭诉,心情着实好不起来。
老头本就病重,心情郁结,连带着身体也舒坦不起来,整个人蔫蔫的,没有精神,把伺候的人吓得不行,当即就派人去找孙神医。
太医署离得远,从延福宫去太医署,一来一回要耗费大半个时辰,此时孙不死还未到。
“皇叔……”皇上步入偏殿的主卧,看到倚在床头,双眸微合,一脸病态的老头,心中愧疚不已,他也没有解释什么,只低声说了一句:“皇叔,朕……没有不信你。”
“我知道。”皇叔睁开眼,眸子暗沉无光,也没有一丝情绪。
他的声音清冷淡漠,没有一丝喜怒,皇上却是暗松了口气。
不管如何,皇叔是相信他的
。
然,不等皇上欢喜完,老头就冷冷淡淡地道:“陛下只是希望我早些死。”
皇上根本就不认为李伴伴做错了,皇上真要认为李伴伴做错了,就不会带李伴伴来赔罪,而是直接打杀了李伴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