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相亲自来了。
张韶山走后不到一刻钟,张相就带着三个儿子与儿媳妇,出现在女眷厅
张相见到有屏风将陆藏锋一行人隔开了,脸色稍霁。
虽出了差错,好歹处理及时,有大家风范,没叫人看笑话。
张相的三个儿媳妇步入女眷厅,看也不看陆藏锋与崔轶,只前去安抚女宾。
张相则带着三个儿子,朝屏风后的陆藏锋、崔轶与月宁安三人走去。
“陆将军,老夫失礼了。”张相一脸精瘦,留着两撇小胡子,身上的衣袍有些宽大,随着他大步行走,衣袍飞舞,颇有几分仙风道古的气势。
“张相客气了,坐。”陆藏锋对张韶山毫不客气,对张相还是尊重的。
张相刚走进来,陆藏锋就起身迎了一下,没有像先前那般坐着不动。
崔轶与月宁安也跟着站了起来,喊了一声:“相爷。”
“小崔大人,月当家的……感谢两位前来,我母亲刚刚还在说,月当家灵动秀美,难怪小小年纪,就有不菲的成就。”张相矜持地赞道,好像先前的龌龊不曾发生一样。
月宁安淡笑一声,不卑不亢地道:“宁安当不起老夫人的称赞,老夫人才真正是菩萨一般的人物。”
阿弥陀佛,她亵渎了菩萨,希望菩萨不要怪她才好。
“月当家的自谦了,我
母亲很喜欢月当家,月当家的有空,多来陪陪我母亲说话。”张相说得一脸认真,不知情的人还以为是真的。
“多谢老夫人的厚爱!”月宁安笑了一声,并没有应承下来。
有些事,张家可以开口,她却不能应。
应了,她要是不来,旁人不会说张家刁难她,只会说她不知礼。她要是来了,旁人又会说她谄媚讨好,不要脸不要皮。
好在,张相也不是真心邀请月宁安,并没有把月宁安的婉拒当回事。
寒暄了两句后,张相就主动道:“月当家的,下人招待不周,让你受委屈了。老夫这就命人,带月当家的重新入座。”
这就是张韶山与张相的差距了。
张韶山一直把重点放在陆藏锋身上,要陆藏锋向张家妥协,软的不行就来硬的,从头到尾都没有把月宁安当回事,也没有想到依陆藏锋的身份,他怎么会像张家低头?
张相一来,就直接朝月宁安下手。
当然,在张相看来,月宁安也是三个人当中,最好下手,最好对付的。
他亲自来见月宁安,亲自让人重新给月宁安排位,可谓给足了脸面,月宁安一介商女,自是应该感恩戴德,被他牵着走。
届时,月宁安这个当事人都妥协了,陆藏锋与崔轶还有什么好说的?
其实,陆藏锋先
前问月宁安怕不怕,也是这个意思。
月宁安是当事人,也是他们三人当中,最弱的一个。
陆藏锋很清楚,依张相的老奸巨猾,必会朝月宁安下手。
如若月宁安怕了,妥协了,他与崔轶便只能顺着张相给的台阶下,要是月宁安不怕,他和崔轶必然撑月宁安到底。
张相压根就没有想过,月宁安一介商女敢拒绝他。
说完,就对陆藏锋与崔轶道:“陆将军,小崔大人……我们也入席?”
却不想,就在他以为稳操胜券时,月宁安却朝他作揖道:“相爷言重了,贵府招待周全,这里挺好的。”
“月当家的,这是……不肯入席?”张相一怔,脸上的表情有片刻的僵硬。
崔轶站在一旁,笑而不语。
月娘子果然是月娘子,在一国次相面前也顶得住,是个人物。
不枉费他不顾风度,不顾教养,跟着陆藏锋往女眷这里走。
“这不就是我的位置吗?我还要去哪入席?宴会即将开席,此时换位置,岂不是给贵府添麻烦?相爷放心,我这人很好打发,随便坐哪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