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楼楚馆一向是晚上热闹,白天向来安静无声。
月宁安的马车驶入杏花楼的时候,杏花楼的姑娘们都在睡觉,月宁安一来,把楼里的姑娘们都惊醒了。
盈盈是杏花楼的头牌,得知月宁安驾着马车直闯杏花楼,吓得连外衣都忘了穿,赤着双足、穿着肚兜就跑了下来。
“姑娘……衣服,鞋袜……”丫鬟捧着衣服、鞋袜,一跑小跑追了出来。
跟在月宁安身后的陆三与陆四,看到衣不蔽体的盈盈冲过来,瞬间就脸红了,一个往左看,一个往右看,就是不敢看盈盈。
盈盈却毫不在乎,上前就急急地推了月宁安一把,“姑娘,你怎么大白天的就来了?还一点乔装都不做。快,快走……这地方,可不是你能随便进来的。”
“盈盈,我已经不是将军夫人了,我去哪里是我的自由,没有人能说我了。”月宁安避开盈盈,上前接过丫鬟手中的外衣,披在盈盈身上,温柔地道:“披好,别着凉。”
“我真是后悔给你传话了,早知道我就不说了,让那怂货喝死算了。”盈盈急红了眼,声音都带着哽咽,眼中满是懊悔。
“现在不是以前了,没事的。”月宁安拍了拍盈盈的肩膀,替她将衣服拢紧,又示意丫鬟上前,给盈盈穿上绣鞋。
待盈盈收拾妥当,月宁安
才道:“走吧,带我去见柳景庄。”
“姑娘,就算现在和以前不一样,你也不该这个时候来的,你就算来也该悄悄地……”盈盈走在前面带路,嘴上仍旧抱怨道。
陆三与陆四跟在身后,连连点头。
他们要是知道,月姑娘是来青楼,一定会阻止。
不知道,回去后,大将军会不会揍死他们?
陆三与陆四再次相视一眼,同时苦笑。
他们真惨!
第一天,就遇到这么大的事。
“暗卫已经给将军送信去了,没事的。”陆四拍了拍陆三的肩膀,安慰道。
然而,陆三并没有听进他的话,反而道:“你不懂,月姑娘是不一样的。将军肯定很生气,我们回去可能要惨了。”
陆四:……
这还能愉快的当差吗?
两人说话间,月宁安与盈盈已率先步入酒窑,陆三与陆四忙打起精神跟了进去。
酒窑内,酒气冲天,空酒坛滚了一地。
柳景庄烂醉如泥,四仰八叉倒在地上,手上还抱着一坛酒,身上的衣服已看不出原本的颜色。
“我真后悔……”
“我后悔了。”
柳景庄嘴里喃喃着,说着众人听不清的话,他每说一句,就往嘴里灌一口酒。
“都说酒能消愁,为何我却愁更愁?”
“为什么,我越喝越清醒?”
“但求一醉,但求一醉。”
“醉了
,梦里就什么都有了。”
“宁安,我好像……看到宁安了。”柳景庄抱着酒坛,摇摇晃晃地站起来,而后哈哈大笑,举起酒坛就往嘴里灌酒,“果然,我醉了,我终于醉了……”
“柳景庄,你够了!”月宁安上前,一脚踹向柳景庄。
“哐当”一声,酒坛甩了出去,摔在地上,发出一声脆响,柳景庄则摔倒在地。
脸朝下,摔得很狠。
“疼!宁安……你又打我!”柳景庄倒在地上,委屈地蜷成一团,像是被主人遗弃的小狗。
“柳景庄,你少给我装醉了,你给我起来。”月宁安上前,一把扯住柳景庄的衣领,强行把柳景庄拉了起来。
“宁安,宁安你来看我了?”柳景庄七分醉,三分醒,看着眼前模糊的身影,露出一个傻兮兮的笑容。
“五年前,我就告诉你,喝酒买醉不是男子汉所为。五年前你是这样,五年后你还是这样。柳景庄,你太让我失望了。”月宁安猛地将柳景庄甩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