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人灰头土脸地回陆家向陆行舟复命。
赵管事也在。
此人是他外甥,平日里颇有些机灵劲儿,故意把如此重要的差事交与了他。
“这么快?”
赵管事很惊讶。
尤平苦恼到说道:“我根本就没进公主府,公主府的小厮好生跋扈,一声我是陆家的,连忙把我撵走了,说咱们陆家没资格给公主送礼。”
赵管事尴尬地看向陆行舟。
陆家老太爷当年好歹是有从龙之功的,葬礼时,太上皇亲自上门吊唁,并以晚辈之礼上了香。
宛平公主此举,未免太不给陆家颜面了。
陆行舟的神色没有多大变化,依旧让人捉摸不透:“可提了老太君?”
尤平委屈地说道:“提了,那小子说,老太君早不是陆家的了,让我滚犊子!”
“这……”赵管事一噎,对陆行舟道,“大爷,您听听他们说的是什么话?”
陆行舟并不在乎宛平公主瞧不瞧得起陆家,他只想知道昨晚林婉儿主仆逃跑出去后,有没有碰到宛平公主。
宛平公主在民间声望颇高,她锄强扶弱、施粥济民,遇上不平事,多半不会袖手旁观。
自然,那些善举或许是做给百姓看的,上位者最擅此道。
赵管事给尤平使了个眼色,尤平识趣地退了出去。
赵管事道:“大爷,依小的看,林婉儿和绿萝那丫头多半是自己逃了,没遇上宛平公主。要不然,不可能到现在也没动静。”
林婉儿能从陆家跑出去,说明她发现了陆行舟要置她于死地。
可这些话就算她说出去,又真的会有人信吗?
她一个靠着肚子上位的外室,在京城的名声早就不堪了。
而宛平公主乃中宫嫡出,最厌恶这种不三不四的女人,怎么可能好心到去收留林婉儿?
见陆行舟不说话,赵管事讪讪道:“大爷,您若是实在不放心的话,要不亲自去一趟公主府?”
“不必了。”
恐怕陆家曾经的所作所为惹了她厌弃,就算他去了也见不着。
宛平公主既如此不待见陆家,应当更不会管陆家的后宅之事。
林婉儿或许真的只是自己开溜了。
“你继续派人暗中搜寻她们两个的下落,一个即将临盆的产妇,应当没那么难找。”
除非……她出了京城。
不怕她死在外面,就怕她在外面乱说。
“是,大爷!”
赵管事刚忙去安排。
陆行舟去了陆母的院子。
陆母正坐在房中修剪花枝。
她清闲的时候就爱插花,多年如一日,从未变过。
陆母似是未听到陆行舟的脚步声,自顾自地忙自己的。
陆行舟开口:“你去一趟都督府,把祖母接回来。”
陆母剪了一片叶子,淡淡说道:“我又不是没去接过,祖母不愿回陆家。大爷若是有心,不如自己去接。”
陆行舟深深地看了陆母一眼:“昨晚是不是你帮林婉儿逃出去的?”
怎么那么巧,两处墙内都有梯子。
陆母继续修剪着花枝:“我听不懂大爷在说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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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芊芊一觉醒来已是下午,屋子里拉上了窗帘,光线昏暗,偶尔一两道明艳的光丝从缝隙溜入。
院子里是宝姝咯咯咯的笑声,柳倾云正在捉她,她躲得欢实极了。
陆沅不在。
咦,他不用补觉的么?
孟芊芊慵懒地伸了个懒腰:“半夏。”
李嬷嬷推门而入:“小姐醒了?半夏在外头给夫人新种的芍药浇水。”
孟芊芊揉了揉眼:“嬷嬷,什么时辰了?”
“快申时了。”
“我睡了这么久,我怎么回院子的?”
她记得自己是在马车里和陆沅讲十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