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沅挑眉:“是么?郁子川,你听错了呢。”
“我没听错!”
一道声音自高处传来,众人抬头望去,这才发现屋顶上坐着一个青衣少年。
郁子川一跃而下,指着陆玲珑道:“是她下的药!”
礼部侍郎纳闷地问道:“陆大小姐,你为何给自己的亲祖母与亲娘下药?弑母杀亲,是砍头的重罪呀!”
一听要砍头,陆玲珑的魂儿都吓没了:“我没想给祖母和娘下药!我……我是想下给我大嫂的!我以为只是泻药!想捉弄一下大嫂而已!”
她说着,转身去拽吴嬷嬷,“吴嬷嬷,你快告诉她们,是你说的!你说你最近上火,瓶子里装的是泻药!”
“给自己大嫂下泻药?这便是你们陆家的教养!”
王夫人与王御史也进了院子,说话的是王夫人。
她眸光一转,蹙眉问道,“怎不见陆少夫人?”
众人经她提醒,纷纷回过神来,是啊,陆家连下人都出来拜见大都督了,当家主母反倒缺席了?
郁子川指了指陆家人:“他们怕她乱说话,把她绑了。”
什么?
居然把人绑了?
众人齐刷刷地望向陆行舟。
这未免有些过分了吧,又不是陆少夫人下的药。
陆行舟正色道:“此乃我陆家的家务事,与诸位无关。”
王夫人冷声道:“有没有关,你说了不算!翠柳,随我进去,把陆少夫人救出来!”
她用的是“救”字。
陆行舟抬起手拦住她:“王御史,请管好你的夫人,莫要插手我陆家后宅的事。”
王御史坦坦荡荡地说道:“本官惧内。”
陆行舟嘴角一抽:“你就不怕被御史参——”
王御史:“我就是御史。”
陆行舟:“……”
王夫人带着丫鬟进了屋,当看见被绑在椅子上的孟芊芊时,她差点儿骂出声来!
“不要脸的陆家,竟如此凌虐儿媳!”
她赶紧去摘布条、解绳子。
天寒地冻,她的手早冻僵了,解得她每根手指头都在痛。
老夫人与二夫人的肚子又开始痛了,药性似乎是一阵一阵的,她俩被折磨得去了半条命。
王夫人气不过:“活该!”
王夫人扶着孟芊芊出了屋子。
此时陆行舟的脸色已变得无比难看,陆凌霄的也不遑多让,只不过,他心里更多的复杂。
不论是突发的种种状况,还是仿佛变了一个人的父亲。
他无法忘记当父亲下令绑了孟芊芊那种带着杀气的眼神……陌生到令他难以接受。
可那毕竟是他父亲,他作为儿子,又怎能违逆?
孟芊芊在王夫人的搀扶下,与他擦肩而过,看也没看他一眼。
他心里忽然有些不好受。
官员与女眷们看着面色苍白、容颜憔悴的孟芊芊,不由地一阵唏嘘。
孟芊芊来到院子中央,缓缓跪下,冲众人行了一礼:“请诸位大人、夫人,为小女子做主!”
王夫人道:“你起来说话!”
刘夫人也过来搀她:“陆少夫人,你快起来!你有何委屈,只管说出来,我爹也在,他会为你做主的!你别怕!”
“哼。”
陆沅冷哼一声。
永恩侯冷汗一冒,赶忙道:“休得胡言!大都督自有公断,何时轮得到我等说三道四!”
大都督喜怒无常,性情不定,他高兴了,会替一个路边的平头百姓伸冤,不高兴了,视无辜人命如草芥。
所谓公道,不过皆在他一念之间。
王夫人一贯不屑陆沅,将孟芊芊拽了起来:“别管什么大都督!陆家为何绑你关你,你但说无妨!”
众人倒抽一口凉气,同情地看向王御史。
王御史昂首挺胸:“本官的夫人